否则钟眉这几个,恐怕刀还没成就得以身殉刀了。
他四人各居一方,凌空朝着炉内飞快打入劲力,顷刻。
“呜呜……”
就听一声声鬼哭神嚎似的摄人魔音自炉内传出。
乱人心神,惑人心智,以至眼前幻象丛生。
这魔音正是凶刀所发,发声之处,乃是刀柄与刀身衔接的地方,那里为圈形护手,中心镂空,气流穿过,便起摄魂勾魄邪音。
刀身通体如墨玉,佐以紫纹雕饰,用的便是那几块紫铁,长三尺九寸,几人先是耗费四年时间以地火熔铸,再反复捶炼,以至三种奇物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再难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后再有五年,他们才铸刀身,改了无数次,无论是刀身的弧度,还是刀身的长度,哪怕刃口的深浅,刀柄的粗细,以及刀身与刀柄的完美衔接,俱都经过无数次的丈量与修改,方至改无可改,修无可修,完美无缺。
而这最后的三年,四人则是以一身功力,日夜激发此刀所藏的凶邪之气,使其与刀身彻底融合,合为一体,蔓延至刀身的每一寸每一分,彻底化作一口无双凶刃。
如今凶邪之气日益壮大,每每刀身震动,必有摄魂邪音生出。
未见出刀,便已感杀机,未见刀光,杀意已临身。
邪音一生,剑池中所藏利剑,纷纷生出悲鸣,剑身现出裂纹,而后崩碎成残片。
当年剑池中尚有成千上万柄剑,现在再看,不过寥寥百多柄,俱都作了凶刀的养分。
“哈哈……哈哈……”
铁狂屠忽大笑起来,神情模样癫狂,一双眼睛邪气凛然,四人中犹以他一身气息最为凶戾,如今收邪音蛊惑,心智顿时迷乱。
“静!”
乍起一声低叱。
铁狂屠立时惊醒,一脸的冷汗和骇然。
姬神秀走到铸造炉前,掌心相对,继而隔空推出,只见无穷七彩流光被他注入邪刀之中,邪威再盛,火焰中如有千万张面孔浮现,鬼哭神嚎。
便是地火,都化作一片碧绿,威能再涨。天下着雨。
雨,越下越大!
雨中,高高耸立着两座石像。
尽管经受了十数年来的风雨洗磨,石像的轮廓也依旧清晰。
居左者手提长刀,披发独眼,面貌英俊,正是风中之神聂风,右者手提黑剑,神情冷漠如冰,散发在肩,石像下刻着不哭死神步惊云七个字。
这是附近的村民立的风云像,这样的两座石像,天下各处并不少见。
石像右方不远处,有个茅棚。
棚里有人,一个神色威严,气息冷酷的大汉,他模样并不丑,多年来手握生杀大权,令他养成了一股摄人的气息,剑眉入鬓,霸气非常。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分开的发丝下,额头上,纹着一个“狗”字。
他抱臂而立,睨着雨中的两座石像,像是有几分不屑,讥诮,以及艳羡。
自他学得那几势剑招,再加之自己天赋异禀又另辟蹊径再创绝技,剑招化剑法,在他看来,或许自己的天赋并不弱于这两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
他练成剑法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当初把他当作狗喂养的那个大户,一百三十七口,无一活口,然后,霸占其妻女,敛其家业。
自此之后,他再杀了“黑虎帮”帮主,收拢其手下,创立“独一门”,横行一方。仗之一手绝俗剑法竟是无一败绩,手下的势力也越来越大,每日所劫掠的银钱早已不可估量。
手下人鱼龙混杂,这做的事也多是恶事,草菅人命,为祸一方,杀人如麻。
十数年有今天这份根基,确实,他心中无比自傲,他更是以为,倘若他有风云那般机遇,绝对会比这两个武林神话做的更好,或许世间只有他“无二”,哪还有什么“天下会”和“无双城”。
而今放眼天下,各方势力门派,论及他“独一门”谁不闻之动容,敬他三分。
他已不是狗了,他已是人上人。
但还不够。
目光穿过雨幕,落在石像前的空地上,那里插着一柄剑。
谁的剑?他既然在此,那自然是他的剑
那是一柄有些奇怪的剑,像是要与那两座石像鼎立,与风云争锋。
那柄剑有小半截是插进地面的,锋刃无暇,雨虽然下的大,但剑身却滴水未沾,煞是神异,可见定非凡品,整个剑身流淌过皓月般的银光,竟照亮了四周数丈内的雨幕,令这昏暗的天地光亮如晨。
这剑弯如弧月,离剑尖三寸处,还镶着三个铁环。
立在地上,插进土里。
确实还不够,他功力越来越高,剑法越来越精妙,野心自然也越来越大,势力自然也要更大,人心永远是得不到满足的,所谓的满足,不过是一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