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口鼻里溢出的温热。
姬神秀毫不迟疑的朝屋子里冲了进去。
尹福已是倒地不起,面如金纸,姬神秀目光径直掠过他看向了坐在床榻上浑身抖如筛糠的老女人。
“放过哀家,不然,你也难逃一死。”
……
衙门外面,如今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陕西巡抚同陕甘总督急得是满头大汗,一边命令人把那一对石狮子挪开,同时手下足有三百人手持火枪堵在北院门口,长街之上,俨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周遭火把高举,像是一只鸟也逃不出去。
“狮子移开了!”
一声急呼。
“快、快去保护老佛爷!”
巡抚连同总督如今都被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的颤声道。
可他们只跑进前院,就听到房顶上传来一阵笑声。
“呵呵,不用进去了。”
同时还有一具无头尸体被抛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长街上。
看着那无头尸体的一身装扮,年过半百的巡抚眼前只觉一黑。“老佛爷、”
扬了扬手里双目紧闭的头颅,姬神秀只在巡抚的惊怒交加中翻下了屋顶。
“追,就地格杀,生死不论。”
那总督却是眼中神情莫名,他并没有惊,更没有怒,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脸上喜怒不形于色,口中不轻不重的下令,而后急步朝着北院走了进去,同时口中大呼道:“皇上,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啊!”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只在第二天,慈禧太后遇刺身亡的消息已是如凌冽秋风般席卷了偌大天下,姬神秀孤身行刺,先后以一己之力败退连同宫宝田、尹福在内的三位大内高手,是名动天下。
只是,出人意料的更多的却是恶名。
若要细说,论论辈分,这宫宝田他要尊称一声师叔,尹福那就更别说了,辈分高的吓人,可如今姬神秀先后出手败退这二人,更是重伤尹福,自是惹的许多人不快,江湖最是尊师重道。
他如此行径,无疑是触怒了许多老顽固的底线,得了个目无尊长,离经叛道的说法,大有清理门户的架势。
不过也有人对此不以为然,生死当面,哪还能顾及什么辈分,更何况姬神秀杀的可是慈禧,稍有不慎,说不定都会万劫不复,谁还敢留手,不过是各行己道罢了。
另一方面,朝廷如今可是炸了锅,各路刚回去没多久的朝廷官员这屁股还没坐热又是连夜朝着西京赶来。
至于姬神秀的生死,却是无人得知。小庙破败。
庭前老树下,一个身影正坐在地上,瞅着头顶结满的翠果在发呆。
那身影半蹲半坐,浑身毛茸茸的,盯着一身黑白二色的毛,身上的肉都耷拉到地上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感觉像在等果子掉下来一样,孤独的背影带着一丝忧伤。
“该不会是吃不到果子抑郁了吧?都他么盯了几天了,那上面的果子能掉下来还是能怎么着?”青年自灶房里探出脑袋没好气的说着。
可马上。
“啰啰啰……”
“毛球,吃饭了!”
青年敲着锅盖,这嘴里的声音一出来,就见那小东西头上两个耳朵一立,是径直滚了过来,毛茸茸的身子直滚的灰头土脸难见本色,好家伙,短短二三十步的距离,硬是摔了七八次,最后连滚带爬的溜进了厨房。
“撒开,撒开,我说你老抱我腿干啥?”姬神秀叹了口气,一边拿着个馒头往嘴里放着,一边满是无奈的往蹲坐在地上那灰不溜秋的小东西怀里塞了一个。“你说你吃肉已经够扯淡的了,现在还吃馒头,而且还吃上瘾了。”
只是地上的那个球却不搭理他,怀里的白面馒头不到三两口就进了肚,这一吃完一双眼睛又是眨巴着朝青年看去,等再接过一个,这才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如此重复了十数遍后,姬神秀木然着脸当着它的面把那锅灶上的蒸笼翻了个底朝天。
“没了!”
小东西似是明白什么,这才意犹未尽的滚出了厨房,一溜烟的冲进了菜园子。
看着那连滚带爬的臃肿背影,姬神秀黑着脸,眼角抽搐着。
刺杀功成之后他便离开了,毕竟再怎么说朝廷肯定是放不过他,到底还是要个交代的,而且无论是对霍元甲还是王五而言,他已是全了朋友之义,还了彼此的情分,问心无愧,再留下去水只会更浑而已,离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以后会变的如何,已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不过,临走之际他还是特意回了趟秦岭把这个小东西拐了回来,也算是做个伴。
见那个球钻进了菜园子,姬神秀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取出个馒头朝一旁的佛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