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_作者:初夏的雪(172)

这个疑似林朗的年轻男生接着还飞快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偷躲在一边的,只是村子里的鬼对我的动向很敏/感,刚刚送亲的队伍还没完全进村,我要是隔得太近,那些抬轿子的、撒纸钱的、还有在里面接亲的,基本就都会立即发现我,被他们集体察觉的话会很难办。”

盛珣目光落在那张年轻面庞上——除了穿着打扮不太合季,出现的位置也足够诡异外,对方几乎看上去正常十足。

几乎。

这仿佛一派正常的男生身上仍有带给盛珣违和感的地方,只是短短几眼打量间,那种违和感暂且还仅是一种直觉,没有直接证据。

所以盛珣只不动声色地回:“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我叫林朗。”男生——也就是林朗痛快坦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说,“在到这里前,我和女朋友租的车在山路上忽然抛锚,两个人走了半天也没能下山,最后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山村,天也晚了,我就决定带她在村里的招待所住上一晚……结果那个招待所有问题。”

林朗的长相属于阳光周正的那一挂。

他之前看盛珣相信自己,往枯木下走时,眼睛都因受信任而明亮,说话间偶尔会露出一点虎牙尖尖。

但对盛珣说起自己的经历,他爽朗的眉眼就也蒙上了层阴影。

“都怪我。”林朗摇着头说,“我当时要是坚持下山,或者干脆带女朋友返回车子抛锚的地方,去车里凑合一晚就好了,小蔷……就是我女朋友,她当时在进房间后明明也表现出过害怕的,还说看见了怪东西,结果我心太大,以为她是累了,还催她赶快洗漱好后早点休息。”

“结果我们一休息,等我再睁开眼睛,招待所不见了,我躺在荒草地里,小蔷不在我身边,她也不见了。”

林朗仿佛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有着非常强烈的表达欲。

但在急切表达自我的同时,他目光又往村口那边投了两回。

荒村周围荒而辽阔,将村内趁夜色办喜事的声音传得很远,那拖着尾音的锣鼓唢呐声扬在风里,竟让人一时分不清悲喜。

唢呐声似吉祥也似悲咽。

“刚才被抬进去的是和你一起的人,你急匆匆的是要追进去救人对不对?”林朗暂时中止了关于自己的话题,转而对盛珣说,“我之前也观察了你一会,确定你应该是活人,才大胆和你打招呼——我知道有条进村的偏路,这就带你过去。”

说着林朗就动起身,示意盛珣与他一起借着枯木林的掩护走。

资料册里的航拍图曾展示过,荒村的整体走向是一个两边几近等长的勾。

盛珣也是顺着林朗的手臂指示看去,他方才发觉,原来,这片枯木林看似与村庄还隔着一段路,可在枯木林中沿一条斜线往它的树林一侧走,到了最西边,尽头的一棵枯树却是刚好挨着“勾”凸出的尖角,枯枝几乎快伸到了尖角处房屋的后院墙上。

“你信我啊,我真的知道有条路。”林朗一开始见盛珣没立即跟上来,只是盯着他比划的方向打量,他还有点急地为自己又解释了句。

“我信,我看见那条路了。”从枯木林尽头收回视线的盛珣说,“我刚才是在观察那边环境。”

盛珣说着跟上了林朗。语:木一希:木。

林朗却是有点惊奇:“你眼睛那么好?”

林朗行动起来也与常人无异,步子甚至带着年轻人独有的轻快矫健,能隐约看出一点平日里喜好体育锻炼的影子。

他用惊叹口吻问盛珣:“就站在我们目前这个位置,你能一直把我说的那条路的走向给完全看清?”

枯木林里虽然都是枯木,比起常规树林来说少了茂密叶片遮挡视线,但能纵贯一片枯枝去看清远处的路,就也必须得是有一双奇好无比的眼睛才做得到了。

“能差不多看见。”盛珣说,“最西边的那棵树是不是还勾着村里一座房的院墙,你说的侧门就在院墙边上。”

林朗的有点惊奇便就地升级。

“这你也看得清?!”林朗震惊地说,“你就是传说中的脸上长了八倍镜?!”

除了小秋,盛珣身边好像特别容易招活泼话痨。

并且每一个话痨,一定都还很懂如何对五官进行灵活运用。

林朗生动的难以置信有点搞笑,盛珣也确实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因为还惦记小秋和其他问题而收起。

“你对这一带很了解。”盛珣说,并没有掩饰自己话里的质疑。

已经可知林朗是个习惯直来直去的人,他甚至还很擅长换位思考,明白他人对自己的顾虑及疑问,所以对他这样的人,有疑直问,他也会逢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