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_作者:初夏的雪(279)

通晓玄术之人却运用术法来作恶,还懂得层层布阵以镇压枉死冤鬼的反击。

池德正种的恶果远比众人想象得更深。

这份自家内部的死亡名单一出,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那部分池家人悚然呆立。

休息间里,盛珣等人就也沉默半晌,像是一场小小悼念。

为那些只是生错了地方,被迫卷入到池德正野心旋涡里的无辜灵魂。

“但天道轮回,池德正自以为能靠一身术法逃避怨债,其实孽果还是种在他的身上。”小秋在沉默过后缓缓说,“他算来算去,自己还是逐步入邪,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污秽活体,还带着整个池家一直在走下坡路。”

“他一手带出来的后辈也跟他一样,活在虚构的家族盛大的幻想里。”槐合应和着自家少爷,他精准点评,说的就是之前被他们看管的那位池家接待。

当盛珣与小秋站出去应对镇邪堂外乌泱泱热的人群时,后方的小院内,没有同时现身的槐合在持续追踪池德正的动向,被那位池家接待吵得头都要大了。

邹鹤是个天天泡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他一不会玄学法术,二打架斗殴也并不擅长。

等褚室收到盛珣示意,带着一名褚家好手去接自家小舅舅,让槐合邹鹤也回归到了更为安全的大部队内里时,褚室发现小舅舅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屏幕常亮。

褚室困惑问邹鹤说:“小舅舅你抓着手机干什么?”

这能在刚才的情形里帮上什么忙吗?小褚学弟对此充满疑问。

而思维已经快被盛珣给同化的邹先生答:“以防万一,及时报警。”

那屏幕上亮着的是一键报警界面,让旁观者纷纷哑口无言。

“说到天道……”褚室收起自己对于“一键报警”的回忆,他忽然又记起自己的另一个疑问,有点犹豫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小秋和盛珣。

他当然是完全站在盛珣这边的,也对池家人竟然先谋害他人又蓄意抹黑对方声名的恶行义愤填膺。

但同时,得知池暮轻是怎样变作了鬼,又知道对方的确在池家作乱过,小褚学弟便感到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完全没弄明白池暮轻的功德是如何计算增减。

他求生欲非常旺盛的先加了一堆前情提要,表明自己绝没有多余意思只是困惑,然后他才期期艾艾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盛珣感觉褚室像是直接把“互联网防杠用语”给背下来了,他前面就已经听得有点好笑,有心想要阻止,无奈小学弟背诵过于流畅,便只好耐心等人背完后才说:“这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池暮轻的功德增减不只是小褚一人的疑问。

但它其实很好解释,因为这世间万事万物还讲究一个因果。

不管是生来就异于常人,还是在被强行封进棺木后化身为鬼,池暮轻人生所有的重大更改都与池家有着紧密关联。

池家才是造出半人半邪生物,又逼其不得不化鬼的根本原因。

池暮轻生前从未蓄意害人,战时奔走十余载,攒功无数。

他变为鬼后作乱池家,这是因果报应。

之后,他以鬼怪之身行走世间,身上鬼气越发浓重,怨气偶尔会侵蚀他的头脑,他与其他鬼还发生过许多争斗。

鬼杀鬼不像玄术通灵者镇鬼,会在击败对方后自然吞并对方力量,增长胜者的鬼气。

池暮轻也真是万幸,他虽然曾经一度非常混沌,思维浑浑噩噩,可他却从来只打打鬼,收拾一下蹦跶到面前的阴□□灵之类。

而从不像其他鬼怪,去追求活人生气,靠生气来补给自身。

所以,天道只默默敛其魂魄光芒,让他再看不出本该身附金光。

“你是怎么做到的?”褚奎询问的声音里带着敬畏。

所有出身玄术世家的人都明白,做鬼上百年却从不碰活人生气得是一件多难的事。

因为那几乎不受控制,是所有鬼怪的本能。

“我有更重要的事。”小秋回答说,“我一直记得一件事,并且记得我一定要去完成它,所以我会下意识的忽略其他。”

而那件“更重要的事”是什么,想来在座各位是没有谁那么傻的继续问了。

重要本重就坐在小秋身边。

他曾一度让鬼怪连本能忘却,只记得要找到这样一个人。

还好他到底还是找到了。

并且,命运有时就是那么玄妙。

池暮轻曾用自己的灵魂力量给林君盛做印记,盛珣身上一直带有池暮轻一片从未受鬼气污染的灵魂。

多年以后,正是以这一小片灵魂作为媒介,金光扫清了小秋身上的晦暗,将他原本应有的灵魂色泽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