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里。”尤游有些呆滞地指了下自己的右脸颊。
“靠过来点。”男人微微垂下头。
“哦……好……”
一触及分。
这是个沉默的轻吻,像石子坠入深海,只有他能感受到。
尤游捂着自己的脸,和中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地目送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天呐,竟然亲了两次……今天难道是我幸运日吗?”尤游喃喃说,这漫长的一天才刚刚过半,他的心脏已经坐了几趟过山车,快要支撑不住了。
窗户的另一边。
“喂,你看见了吗?光头。”刘晓阳蹲在地上,似乎还没从无比震惊的事实中挣脱出来。
“嗯,我看见了,哥。”大光头神色严肃。
“你看见什么了?”刘晓阳双手抱胸,“我要确认下,我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看见老大他”
“他被男人亲嘴了!艹!我们老大被玷|污了!”刘晓阳抢先说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再不说出来,世界观就要先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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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路忍的情况没有比尤游好多少,事实上,可能还要更糟一点。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和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母胎三十二年厚如城墙的防线,终于在尤游“没羞没臊”的持续攻势下开始溃崩了。
在成年人的感情观里,承认喜欢很简单,承认动心很困难。
毕竟动心这事在路忍看来就像赌博,赌赢就算了,如果赌输了,那绝对是件无比悲惨的事。
路忍自知手上的筹码不多,胜算也不大,所以他从来没有上桌的打算。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上一个赌疯了的人,不仅率先压上自己丰厚的筹码,还要摊着牌和他光明正大地玩。
这种行为是太小瞧别人,还是太相信自己,路忍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被玩进去了。
“路忍,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见男人一脸沉重地走进办公室,于抬头关心发问。
“没有,我没什么。”路忍摇摇头,收拾好心情,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
“这是什么?”路忍望着桌上的纸袋。
“是那天你借给我的衣服。我洗干净了,就想着还给你。”于在旁边轻声解释着。
“这不是我的衣服。”路忍望着袋子里那件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红格子衬衫愣了下。
“可这真的是你给我的那件啊。”于也愣住了,“就是下雨那天晚上。你借给挡雨的。”
“下雨天?啊,我知道了。”路忍像是忽然想明白了,拎着纸袋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朝着走廊外面喊了一声。
“王老师。”
“怎么了?”王老师的声音逐渐靠近,“你喊我吗?路医生。”
“是的,有样东西要还给您。”
“什么东西啊?”王老师从隔壁办公室走了出来。
“是您的外套。”路忍有些歉意地将纸袋递给王老师,“不好意思,吃饭那天,我把您的衣服一起带走了。”
“哎,真是我的衣服,我说怎么找不到这件了,还以为丢在烧烤的地方了。”王老师将那件红格子衬衫拿出来抖了抖披在了身上。
“实在不好意思,王老师。”
“没事没事,这衣服也不少年头了,你别看它挺新的,其实我上大学那会儿就穿着了。”
“那这衣服得几十年前了吧。”路忍说,“王老师,您当时挺时髦啊。”
“,这是我老婆买给我的情人节礼物。”王老师摆了摆手,语气却颇为瑟。
“那你们二位还真是恩爱啊。”路忍微笑着说。
“那肯定的,不然能在一起这么多年。”王老师也没将这事放在身上,又和路忍聊了几句,就拿了衣服打个招呼回去了。
“真没想到,原来……那衣服是王老师的啊。”于坐在位置,声音十分尴尬。
“抱歉,我应该当时和你说一下的。”
“嗯,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搞错了。”于头微微垂下,“其实好好回想下就能发现的,你从来没穿过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
“但是很奇怪,当时你递给我的时候,我就忽略了这点,完全没有注意到。”于微微笑了下,“可能是因为我忙着感动了。”
路忍默默听着,他感觉此时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
“这事我也有问题,我自己也忘记把王老师的衣服给你了。”这件事路忍是真的没有印象了,那天和小疯子争吵,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无暇分心了,“最近正好麻烦的事又有些多。”
“麻烦的事?”于岔开有关衣服的尴尬话题,像开玩笑似的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又没有在谈恋爱,无忧无虑有什么可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