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瑶是真的惊呆了。
她没想到宋霁雪真的敢。
云山君一现身就吸引宴台众人的注意力,于野领着两个师弟刚上宴台就瞥见牵着常瑶的宋霁雪,眼角狠狠一抽。
“那是……”桑沥微微怔住,待他看清少女的面容后瞳孔猛地一缩,内心惊惧之余竟下意识往后退了数步,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她、她不是死了吗?!
“又一个替代品?”齐光却不见惊讶,目露鄙夷,“竟然敢把人带到这来,就算当上掌门也跟个乡下村夫一样不知规矩。”
宴台上一时间多了不少窃窃私语,望向云山君那边的眼神有探究,鄙夷,或是看热闹。
宋霁雪却仿佛根本看不见这天地间的其他人,眼里只有常瑶,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耐心又熟练地给她端茶倒水再剥坚果壳:“不用管别人,若是有不长眼的来说胡话干蠢事,我就开心剑阵,布几道惊雷关或是绝杀阵,这样他们就该识趣了。”
常瑶默默拦住他要拔剑的手。
孟临江惆怅望天。
人生难题:为什么师娘回来后师尊却越来越疯了呢?
任泓偏头跟伙伴悄声道:“你看现在把那女的绑走还来得及吗?”
岳南一把冬枣直接塞任泓嘴里。
来不及,他的好兄弟已经疯了。师天颢坐在宴台下方稍远的位置, 却也不妨碍他看见宴台上的暗潮涌动。
此刻怕是再也没有比大阴山宴台更危险的地方了。
他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常瑶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心想随他去吧,宋霁雪开心就好。
她面不改色地吃着宋霁雪给的坚果,真把周遭的人无视了。
孟临江恭恭敬敬地把身前的果盘肉盘往师尊那边递。
任泓默默抱紧了自己的枣果盘, 抬起手肘撞了撞岳南一, 示意他说点什么。
岳南一问宋霁雪:“你什么情况?”
“清清说她忘记了以前一些事, 我带她出来走走,希望她能想起来。”宋霁雪剥着果壳, 头也没抬地说, “你们要是能让她想起来的话, 我也不介意你们跟她说一说。”
“清清已经死了。”岳南一冷冷地看着好兄弟,“你抓着一个跟她长得像的无辜路人有什么用?”
宋霁雪抬头去看常瑶,微微笑着:“清清,你看,我就说他们不会相信你回来了。”
“雪啊,这姑娘灵脉完好,瑶妹的灵脉在斗魇魔的时候就没了, 迄今为止没有人的灵脉断了还能恢复如初,光凭这一点她就不是瑶妹。”任泓语重心长道,“还有别用忘记了这种烂到家的借口。”
宋霁雪点头:“这借口确实不怎么好。”
“……”常瑶忍无可忍,抬眸往对面二人扫去, “我只是忘记了我爱他这件事,可不是把以前全都忘记了。”
岳南一跟任泓同时朝她望去,彼此都带着审视, 任泓虽双眼无光,却也用心眼术在打量着,试图从她身上发现些跟常瑶相关的点。
“声音像。”任泓说。
岳南一补充:“长得像。”
没了。
二人又看回宋霁雪。
常瑶也没有必须要证明她是她的意思, 这会于野总算走到桌案边,瞪着宋霁雪道:“你疯了吗你带她来这干什么!”
任泓摆摆手:“去去去,你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叙旧。”
岳南一嗤笑:“你才知道他疯了?”
孟临江给师尊倒茶,已知真相的他憋得十分难受。
“霁雪。”大阴山君与夫人带着小寿星过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垂首的常瑶,“你何时来的?方才我在那边怎么都没见到你。”
宋霁雪说:“隐神诀来的。”
非常诚实的回答,却让大阴山君听得眼角轻抽。
小寿星欢快地朝宋霁雪扑过去:“云山君!其它几位山君和峰主都送了我生辰礼物,我就等着你给的啦!”
“左护法好,菩提掌门好,孟哥哥好,这个……”小寿星扬首看常瑶,又悄悄回头问母亲,“娘,这位怎么称呼呀?”
夏桑依正犹豫,宋霁雪将手中盒子递给小寿星时顺便帮她解决了难题:“是我夫人。”
小孩子才不管大人那些复杂往事,收到礼物后开开心心地朝常瑶叫了声:“云夫人好。”
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人们:实锤,云山君疯了。
常瑶还是云山夫人时就很少出席这种场合,问就是体弱多病需要多多休养,不宜外出。昆仑三山的事都很少参与,更别说其它仙门。
修界对这位云山夫人知之甚少。
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是在她死后从那些心怀不轨的替身上窥得眉目得见姿容。
如今本人也被看作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