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何处而来,与隔壁桑生是怎么回事?”
“小妖是沂州城外山中修行的狐妖,贪恋人间,前些年就搬到了沂州城内。因喜桑生俊俏,便扮作西邻伎女,与桑生欢好。”
“我知你们狐族素来不看重贞洁,然扮作伎女如此自甘下贱,狐族也不多见了。”小龙女皱眉道。
小龙女游走人间,见多了因各种原因被迫沦为伎女的可怜女子。欢场女子多为被迫,这莲香却如此自甘下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莲香闻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反驳。
“莲香,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你可是姓胡,有个姐姐叫胡丽娘?”
莲香吃惊道:“大人知道我大姐?”
“三十年前,你大姐胡丽娘在沂州城恋上一个凡人,去了金陵。不想她夫家乃是做伎馆营生,将你其他姐姐骗去金陵要逼她们为娼,你的姐姐们不甘下贱,被那家人以祭鞭抽掉一身血肉,镇压魂魄,今日才得解脱,入了地府。你母亲死了三十年还记挂着你,若知你如此不成器,不知如何伤心。”小龙女嗤笑道。
胡丽娘姐妹不甘被毛家控制永堕欢场,宁死不屈,若知道她们的小妹妹竟然自甘为伎,还是倒贴的,不知作何感想。
听到父母姐姐死讯,胡莲香先是吃惊,然后便伏地大哭起来。宋生等人见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扑在地上痛哭,不由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待胡莲香哭了一阵,小龙女才问道:“你与桑生相好,可知道他身上的鬼气是为何故?”
“小妖不清楚,上次小妖见桑郎气色不好,便提醒过他,可桑郎说无妨。小妖前几日出门办事,有十余日不见桑郎,今日回来便惊觉桑郎精神气色极差,脉像虚乱如丝,是被鬼缠身的症状。”胡莲香顿了顿道,“小妖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就被白大人抓来了。”“如此看来, 昨日王生在墙头瞧见的那个才是正主。”小龙女忍不住啐道,“这桑生还真是色中饿鬼,不管狐妖、女鬼, 但凡送上门的都要, 便是没有被女鬼吸了阳气,怕是也活不长了。”
小龙女自认好色之徒见了不少,像桑生这般不知死活的还真是不多见。
唐生等人亦是摇头不已,这狐仙已经是美貌至极,若桑生没有把持住还能说, 可既然与这狐妖相好,如何又沾染了女鬼?真真是活腻味了!
小龙女对白秋练道:“你继续去盯着那书生, 且看着女鬼是否再出现。”
“是,大人!”白秋练自提着剑离开了。
小龙女看向胡莲香道:“我虑你身世可怜, 也不曾为恶,且放你离开。你与桑生如何,我不管,不过在我离开沂州之前,你就不要留在沂州了。”
“诺!”胡莲香不敢反驳。
“虽说妖族没有人族那么多规矩,但你既然知道父母姐姐的死讯,多少也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小龙女见胡莲香似有不舍便开口道。
对于这种满脑子情情爱爱歪歪腻腻的小妖,小龙女实在是有些厌烦。小龙女不通情爱, 却听过旁人歌颂情爱, 她不排斥情爱, 但爱应该是两情相悦, 两心相交。桑生对胡莲香和那女鬼的态度就不是爱,就是胡莲香对桑生怕也是见“色”起意居多。
“小妖遵命!”
小龙女见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忍不住骂道:“遵命你的头啊,那是你的家人,难道还要我命令你不成?滚!若再被我看到你,看我揍不揍你!”
胡莲香闻言连滚带爬跑了。
“何必为了这种人生气呢!”白玉堂劝道。
“白贤弟,是这种妖!”宋生提醒道。
白玉堂:……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众人半宿没睡,天亮了一个个打着哈欠要去睡觉,却见白秋练提着剑回来,对小龙女摇了摇头。唐生等人知晓小龙女怕是来历不凡,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白秋练,也无人敢问来历。
“那女鬼会不会知晓胡莲香被抓的事情躲起来了?”白玉堂道。
“无妨,总是这附近的鬼,秋练继续守着桑生那边。我今晚去拜访一下沂州的朋友。”小龙女道。
白玉堂有些意外:“你在沂州有朋友?”
“没见过的也可以成为朋友啊!”
白玉堂一顿,说来他也是很善于交朋友了。不过像小龙女这样不认识就说上门拜访朋友的,你们神仙交朋友都这么直接吗?
“你可要同去?”小龙女忽然道。
“我可以去?”
小龙女道:“沂州城隍府,或许能查到那女鬼的来历。”
这么有趣的事情,白玉堂自然愿意去的。
晚上,白玉堂跟着小龙女去了城隍庙,夜里的城隍庙很安静,庙门紧闭。小龙女伸手凌空画了一道符咒,就见城隍庙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竟然变得威严华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