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正站着一浑身上下皆被帏帽笼罩的人,气质出尘不似人间客;他身边还环着八个面容严肃的弟子,都有五品修为,放到哪里都是威震一方的存在。
然而他们现在却只能沦为护卫一类的角色。这便让人忍不住猜想被保护者的身份。
计云齐被那八个人挤到角落,在无形威压之下瑟瑟发抖。他见临遇安出来忍不住目露担忧之色,以为是来找茬的。
直到临遇安给他一个安心眼色他才慢慢挪步离开。
“等下。”临遇安突然出声喊住对方,“燮风呢?”他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燮风的踪迹。
计云齐回想刚才他们二人的谈话,含糊说道:“他出去了。”
临遇安也没计较,直接让他离开,转而看向那个头戴帏帽之人。
帏帽上自带遮蔽阵法,只能从外勉强看出那人的高挑身形。
不过不用看,临遇安也知道那人是什么样。
他把着门淡淡道:“既然是你我会面,就把无关之人撤下。”
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让帏帽男子周身护卫忍不住皱眉,出言道:“大胆!区区普通修士怎敢用如此口气对主上说话!”
然而临遇安理都不理,抱臂倚在门框上,神情冷漠地注视着他们,完全没有被众多高修环绕的紧张感。
护卫正待发怒,帏帽男子就开了口:“你们出去。”
“主上!”护卫一急,本来就不怒自威的脸几乎挤在了一起:“万万不可!若他对你图谋不轨可如何是好?”
“就算是,也是我对他图谋不轨。”帏帽男冷淡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不耐,他再次赶人:“给我滚出去!”
“…… ……”护卫犹豫,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到殿外守候着。
见人员清理完毕,临遇安偏身将人让了进来。
那人也不客气,一脚踏入房内,一手就摘下了帏帽,同时暴躁道:“烦死了!一天到晚跟着我!说话也不听!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帏帽离开,一头黑瀑般的长发散落在那人雪白衣袍之上,顿生惊艳。
他看上去和临遇安差不多,十七八的模样,长着一张分外俊俏的脸,但那脸上却跳着无边的怒意。他揪住临遇安的领子,咬牙切齿质问道:“你刚才干嘛把我传讯中断?!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你的灵牌?”
“哦。”
临遇安冷漠回应,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把那人的手拂了下去,嫌弃似的把衣服褶皱重新抚平。
那人面色一僵,怒火消了下去别扭道:“你还在生气?”
淡淡瞥他一眼,临遇安声无波澜:“没有。”
“你可算了吧,你那小肚鸡肠我还不知道?”那人插着腰,说得是眉飞色舞:“五岁的时候我抢了你一块冰酪,你就记仇记了整整三年!天天往我头顶扔石子!你看,我现在额头还有疤呢!”
说着,他撩开自己额角的碎发给临遇安展示上面细小的疤痕。
临遇安眉头一皱,直接伸出手用灵炁抚过疤痕将其抹平:“天耳山怎么会允许你身上出现疤痕的?”
“诶诶你别消掉它啊!”那人慢了半步,气得原地跳脚:“我为了遮它特意把头发散下来的!”
“遮它做什么?”临遇安完全不理解他的动机,然后把疤痕抹得更加彻底了。
“不懂情_趣的家伙,我迟早有一天被你气死!”那人瞪临遇安一眼,把头发全部撩到了脑后,而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吩咐临遇安做事。
“给我倒杯茶。”
这幅颐气指使的模样让临遇安很不顺眼,他直接抱胸看着对方,冷漠道:“自己没长手?还要我伺候你?”
“啧,帮我一下会死?”那人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牛饮,完全没有方才在门外超凡脱俗的模样。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玑言灵阙?”坐到另一侧椅子上,临遇安轻啜口香茗。语气生疏。
玑言灵阙听到后眉毛又皱了起来,阴阳怪气道:“才几年不见,就不叫我阿昭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临遇安觉得话题被对方带着迟早会偏,就重新拉回了正题:“曲冥昭。你来找我做什么?据我所知,天耳山的人可不会让未来的灵阙轻易出山的。”
曲冥昭听了,神色陡然变得严肃。他将茶杯重重放回桌面,冷声质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临遇安挑眉,不解其意:“比如?”
“还比如?!”
曲冥昭脾气火爆一点就炸,面对总是冷漠回应的临遇安更容易炸起来。他气得直拍桌子,恨不得把唾沫喷到临遇安脸上:“你是不是惹了什么大人物?或者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情?能引起一方震怒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