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
可是,眼前这座大墓是真的。
葬在这里的英魂,在这些人眼中,也是真的。
旷日持久的战争的确发生过,甚至可能,依旧发生在这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守望者的牺牲,也许从来没有停止。
她能安安稳稳地呆在自己的故乡,玩一场游戏,静静寻觅元帅的踪影,也许是极难得的事。
耳边忽然传来姜晚的喊叫声。
静谧的空间突起噪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过去,静静地看着她。
姜晚觉得身上毛孔都被无数目光刺痛,一时喊不出来,声音渐低,竟闭了嘴。
杨玉英想了想,这人留着也是麻烦,就走过来,盯着她看了两眼,若有所思。
“你想做什么?”
姜晚一下子怕了,额头冷汗直冒,“我爹爹,我阿娘,我干爹都知道我来这儿,我要是死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杨玉英皱眉:“你真是好吵,姜大小姐,你就不觉得自己很烦人?”
“我现在跟你说一遍,也是唯一一遍,跟你说这些,我都觉得自己要变成弱智。”
“你口中把‘明谷’传给你的魔教老教主,在三十多年前被人追杀,误入光明谷,因为他是误入,又确实受了重伤,我们的人心生怜悯,就没把他给铲出去,还让他留在明谷外围养伤,给他送伤药,送吃喝,没让他伤重而亡。”
“结果这竟是个棒槌,居然怕我们的人出卖他,就要恩将仇报,杀人灭口。”
这些都是系统介绍的背景内容,杨玉英看完,着实觉得魔教中人奇葩。
据说那位老教主还是魔教有史以来最正常的一任教主,世人都觉得他亦正亦邪,同其他魔教中人比,多了点良心。
那魔教得烂成什么样?
“你那个老教主以为自己神功盖世,很厉害,说动手便动手,还打伤了光明谷派去给他送饭的孩子,要不是当时光明谷众人都在举行祭祀活动,一则没有想到,二来也是忙,他逃命的本事又比其他本事高明许多,一看不妙,撒腿就跑,他焉能有命在?”
姜晚愕然:“不可能,你骗人!”
杨玉英摇摇头,看向奉真:“这小姐脑子有病,你派两个人把他们扔得远些,越远越好,回头我给胡杨林再设个隔绝阵,让她看不到也就是了。”
奉真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低头对姜晚道:“对了,你们那老教主的腰牌,还有破衣服都在,别人的东西也不好当垃圾扔,回头你拿走吧。”
说着,他叫一人过来耳语两句,不多时,对方就把一布包拎过来,扔到姜晚面前。
“那所谓的老教主,一开始伤重的时候还好声好气,甚至给我们写了欠条,说将来必有厚报,偿还药费一千两。”
奉真把信翻出来,扔姜晚怀里。
“那时候银子可是非常值钱,我爹都心动了。切,骗子,什么玩意!”姜晚不愿意相信。
宋晟和白逸风却是一下子都信了。为什么不信?
哪怕他们不认识魔教老教主的笔迹,他们也不觉得这些人会在这上面造假。
对方何苦来骗他们这些‘阶下之囚’?
宋晟脑子转得快,他甚至一瞬间就想到——这些年江湖上流传的明谷传说。
那些所谓的珍宝,所谓的武功秘籍,或许都是杜撰,至于是谁传扬出来,怕正是这位魔教的老教主。
宋晟和白逸风对视,眨眼间想起不少旧时的秘闻。
他们的消息来源比寻常江湖人要多得多,据他们所知,追寻明谷线索,从此一去不回的人中,有名有姓的高手共有十一位。
其中有一半以上都算是当年那位魔教老教主的仇敌。
宋晟不得不怀疑,这位老教主,传扬各种不实消息,既是要给明谷找麻烦,也是借机诛杀仇人。
白逸风喃喃自语:“这江湖好可怕,小宋,你回去上学读书考书院如何?”
宋晟:“若是这次我们能平安离开,你也快回家继承岫玉山庄,别在外面胡闹了。”
两个人心有戚戚,就差没抱头取暖,很难得,一向宽宏大量,而且看在十二连环坞的面子上,对姜晚各种包容的宋晟,这回居然没去安慰姜大小姐。
杨玉英提议把这帮人尽快弄走,自然是好提议,奉真刚准备叫人过来,地面忽然开始震动,一下又一下,连绵不绝。
宋晟和白逸风等人身被束缚,用不上力,都咕噜噜滚地,砰砰几下撞上石壁。
奉真蹙眉:“看来不太顺利。”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得到时盟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便派人去采集殊途,可殊途生长的在地宫深处,属于另外一处真正的密室,那里机关遍布,便是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此的人,也难自由出入,甚至这些人,他们就没有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