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黑毛心情大好,又问温迪怎么突然想吃猪杂。
“还不是因为阿黄。”温迪瞪了一眼无辜啃着单独肉片的阿黄。
“嗷?”阿黄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立马抬头,歪着脑袋看着温迪。
让人实在说不出责怪的话。
温迪白它一眼:“昨晚忘记做它的饭,闹了我半天,我煮了好久的汤才喂饱它……”
谁知后来想起猪杂更容易熟。
因为忘了这事,她足足耽搁了半小时才睡;又因为想起这事,她郁闷到凌晨才合眼。
黑毛无话可说:“你也太容易生气了吧?结果还不是你自己受罪?”
要是想不起来,她可能还能多睡几小时。
“可不是!”温迪点头,“我也觉得我最近老是很容易动怒,可我想不明白为……呃……”
她一怔。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
自从上个月月底下大雪,至今二十几天她都一直关在山洞里没出过门。诚然,洞口是开的,外面的世界也向它敞开,可她其实并未真正意义上地离开这玩过。唯独中途有两次出门,一次是跟踪黑毛,一次是被他带去海边看巨石,但也马上就回来了。其余时间里,她都一直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哪都没去。
她这个症状好像有点接近闪灵那位男主角的初期症状了。
可是闪灵男主被闪灵女主虐成了什么德性?她万一犯病……
温迪悄悄看了一眼黑毛。
她会输,她一定会输。
想明白这点,温迪迫切地需要救治自己。
史上第一位害怕因犯病被伤害的人,恐怕她是第一个。昨天,温迪没去泳池,准备了半天的行李,跑了个澡,上火炕舒舒服服睡到今天。
自然醒时,天刚刚破晓,太阳已经升起,但光线不够清透,外面像是有大雾的天气。
温迪不以为然,仍旧起床,穿上袜子,鞋子,自己亲手缝制的冬裤,再穿外衣。
耳罩和围巾也必不可少,总之把自己全副武装,绝对能够对抗冷冬的寒风。
最后,背上装好行李的背筐。
“你早饭没吃就出去啊?”黑毛在被窝里问。
他已经听见动静了,但才刚睁开眼睛,只是浑浑噩噩的还不太清醒。
不过黑毛记得昨晚温迪说过她今天要出门,因此,一见到她背上的藤条筐就知道她要走。
问了这句,他就没声了,不知道是等答案还是重新又睡着。
但温迪还是给了个回答。
“我背筐里有饭团,等下可以在路上吃。”
“……”
看来是重新睡着了。
温迪朝他摆摆手:“我走啦。”迎着冷雾,迈出了山洞。
她手上什么都没拿,但并非没带武器,武器有,柴刀,表面用枯草包起来,然后绑在了腰带上。没刀鞘就这点不好,不敢直接绑在腰上,免得在雪天里溜一下,一跤把柴刀的刀刃摔进自己腰里,那就死得太冤枉了。但不带武器是绝对不行的,虽然这是冬天,虽然理论上大小动物都应该去冬眠,但仍说不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会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
温迪永远都谨记着三个字:万一呢?
时刻保持着敬畏之心,就不会掉坑。
她这次出来,主要目的就是散心,把之前二十几天大部分时间就关起来的郁气一次性消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哪开阔往哪跑,最开阔的肯定是海边,但这种天气去冷冰冰的海边——除了黑毛那种变态,几个人能扛得住?反正她扛不住?而且海边的冰多,最容易发生摔跤事故,她腰上还绑着刀呢。
海边,划去。
上山也不行,山路虽然不长,但比较崎岖,又积累了比较厚的一层雪。这些雪的中间则凝结成冰,冰代表什么?滑啊。走冰场逆行上山,这难度不亚于在结冰的海上跳表演无冰刀花样滑冰。想上山,在难以做到的同时,依旧是严重作死行为。什么雨林区果树区草原,统统被温迪一刀切。
那剩下的就只有旷野了。
旷野这么大,又是平原,她来回走过很多次,很清楚这里没有坑,非常安全。
迈过雪地而已,每一步走得小心点就好。
她选择踏入旷野中,艰难地前进。
……
这段时间,不停地下雪,从白天下到晚上,不停,然后继续下一天。
停雪的日子才是少数。
温迪运气不错,今天就是雪停的一日,因此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啃着饭团在旷野上乱走。她不用担心迷路,虽然旷野上白茫茫的一片,令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哪是东南西北,但她低头就能够看到自己一路走来的脚印。这接近一个月的大雪给旷野留下了厚厚的雪层,每一个脚步都是很深很深的,又因为雪停,不用担心会有后来的雪盖住她来时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