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被他推开的Since又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脚把那捧花给踢开。
“他不稀罕你的破花!也不稀罕你来猫哭耗子!你们SFM跟TYB都是一群吃人血馒头的畜生……”Since脸上泪水纵横,鼻涕眼泪被他擦得一塌糊涂,这会儿气极了,说话也利索了不少,“一群……眼里只有钱的狗玩意儿,滚……赶紧带着你的破花滚!”
他还嫌不解气,又补了一脚踩了踩,捧花被他踹得散了包装,刚刚还娇艳欲滴的花瓣叶子都支离破碎地粘在地上。
“咱们高攀不上您,我该叫你什么?季家大少爷?新晋电竞第一人E神?我求求您了,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吸血合同,你们热度也蹭了,钱也捞到了,就放过他吧,啊?让他最后清静清静,行吗?”他有些歇斯底里,眼泪又涌了出来。
E神站起身,比Since高了不止一个头的身量实在是太有压迫感,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合同?”他大步走过来,没等Since反应就被他提着领子整个按在一边的树上,撞得头昏眼花,Since刚要大骂,又被他极具侵略性的幽暗双瞳骇了一跳。
看到Since哭得乱七八糟的脸,E神有些嫌弃地稍微退开了一点,语气冷得仿佛能把人冻伤,“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吸血合同?”
“嗯……”脸上似乎有光在照着,俞嘉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把恼人的光源打走。
谁啊……没事吵人睡觉。
“喂?顾望安,你今天又不训练?”有人在耳边叫嚷。
顾望安……是谁?
“算了吧,人家是天降过来玩儿的大少爷,哪犯得着跟我们这样天天训练啊,走吧。”
什么大少爷……除了那个跟他不对付的Eagle,哪里还来的大少爷?
俞嘉珩皱眉,迷迷糊糊地醒来。
刚才喊他的两个人已经走了,房门“咔哒”一声阖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睁大眼睛。
这是哪?
他不是在世冠赛现场和Eagle对狙吗?
俞嘉珩猛地坐起身,顿时天旋地转,他低吟了一声抬手想扶住脑袋。
这……他的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
他顾不上起身太猛的头昏,摊开双手仔仔细细放在眼前看了看。
这双手比他的足足大了快一倍,十指修长,指尖圆圆的,有点上翘。
???
俞嘉珩呆愣地转头。
全然陌生的宿舍房间撞进他的视线里。
他脑袋当机了,半天才回神,哆哆嗦嗦地爬下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拖鞋。
“操。”他烦地骂了一声。
声音也不是他的,比他稍微低沉一些,听在耳朵里让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俞嘉珩懒得找鞋了,光着脚就冲出房间,门外是一片长长的走廊,有几个年轻人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看到他又淡定地移开目光。
“请问卫生间在哪?”他抓过最近的一个胖胖的男生,低头突然看到对方身上穿的衣服上印了SFM俱乐部的队标。
俞嘉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被他抓着问话的胖小子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眼,那胖小子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
他松开抓着对方衣服的手就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牌子那边狂奔,冲进去站在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人还是那张有点圆圆的巴掌脸,还是那双桃花眼和带翘的小鼻子,可他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很像。
跟他真的太像了。
但是他能确定,这绝对不是他的脸,甚至这幅壳子都不是他的。
他走近洗手池上的镜子,伸手轻轻碰了碰镜子里的人。
头发不是他的栗色头发,相反像墨一样黑。
也不是他的偏分发型,而是他最讨厌的厚重锅盖头,还烫得一卷一卷的,这会儿刚起床,翘得像是鸡窝。
俞嘉珩眼皮跳了跳,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是又不敢确定。
他烦躁地下意识舔了舔他的虎牙。
结果舌头触碰到一排齐齐整整的牙齿,一点尖锐也没有。
他彻底惊了,对着镜子咧开嘴上下看了看。
没有。
镜子里的人瞪着惊愕的眼睛,张大了嘴,露出一排平整白皙的上牙。
没有他那颗小虎牙了。
俞嘉珩粗喘了几口气,颤抖着手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浇在自己脸上,这才感觉狂跳的心脏冷静了一些,他再抬起身对着镜子比划了几下。
妈的,竟然还比他高不少。
俞嘉珩傻了。
他想起来了,他是在和Eagle对狙,只是刚开镜他就心脏一阵剧痛,整个人从电竞椅上抽搐着翻了下去。
他现在……似乎是进了别人的身体里?那他呢?他现在在哪?应该在医院里吧?俞嘉珩懵了,他精神恍惚地赤着脚走出卫生间,晃晃悠悠地踩在软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