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医官给的。”祁僮到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罐药膏,又顺手抽出手机,放在了柜子上充电。
赫榛翻出医药箱,帮他把伤口消好了毒,才小心翼翼给他上了药。冥界医官制作的药膏,对付这点小伤口其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但祁僮不想让赫榛担心,索性就直接用上了。
药膏是无色的,抹在伤口上时,那道划痕已经瞬间愈合了大半。赫榛仔细看了看,估计等明天再上一次药就能完全愈合,这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合上药罐,准备放回原处时,祁僮放在柜子上充电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赫榛正要俯身,视线就刚好落在了跳进手机屏幕的信息上,是孟婆发来的云外信。
【你卧室里那幅画拿给医官看了,也是用孟婆汤残渣做的颜料画出的。】
【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东西画赫榛的人像画啊?】
【神又不喝孟婆汤,也不存在前世,画了也没什么用啊。】
……
另一边,祁僮见赫榛拿着药罐,定在那里不动,困惑地从床上蹭了过去,“发什么呆呢?”
赫榛直起了身子,“什么画?”
“啊?”
祁僮盘着腿坐在床上,一脸的无辜和迷茫。赫榛没说话,偏了偏头,示意他去看自己的手机,那气场让祁僮莫名产生了一种“和路边野花聊骚被老婆抓了个正着”的恐慌感。但是天地良心,他现在满心满眼可就只有赫榛一个啊。
他强装镇定地拔了充电线,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才打开手机锁屏。不是哪朵冒出来的野花,入眼就是某位女鬼的信息轰炸,到现在对方还在疯狂输出。
直到他打开云外信的聊天窗口,看到最上面的一条新消息的时候,不由爆发出一句“卧槽”,这特么可比路边野花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画?”十分耐心地等他刷完了全部未读消息,赫榛又问了一句。
祁僮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把从小粽子的爸爸那里拿到的画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心虚地看了看赫榛的脸色。
这人抿着唇凝视着柜子的一角,脸上分辨不出喜怒,祁僮往他的方向蹭了过去,牵着人的手把人带了过来。
“我……”
“你不怀疑我什么?”
祁僮一愣,“怀疑你什么?”
“不怕我是凌江王的人?背后捅你一刀?”
“嘁。”祁僮不屑地撇了撇嘴,下一秒却又双眼放光地看向他,“你是在暗示我碰瓷吗?”
赫榛轻笑了一声,食指抵着他的额头推了推,“整天胡思乱想。”
祁僮顺势抓过他的手捧在怀里,“能不胡思乱想吗?你看看咱俩都结婚多久了?”
“怎么?”
“这么久了。”祁僮像只大狗狗晃着尾巴,眼巴巴看着眼前的人,“还没圆房呢。”
赫榛脸颊一热,轻咳了一声收回手,“等你手好了再说。”
“明天就好了!”祁僮激动坐直。
“那副画确定是我?”赫榛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媳妇儿我还能不认得吗?”祁僮突然发现他的话也怪,“你也没见过?是一副人像,你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和现在这件有点像,嗯,很适合拿出去相亲。”
“没见过,既然这画是用特殊颜料画的,不排除是被他们用来稳住那座万年冢,改天你带我回冥界看看。”
祁僮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坦然,确实不像说谎,便点了点头。
“刚才那家店里的模特人偶是怎么回事?”
“那店里肯定有东西,但不确定有几个。”祁僮说着看了一眼手上的划伤,“明天我们去找一下唐成吧。”
这话题的跳跃让赫榛有些发懵,“找唐成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祁僮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我要洗澡了,一起不?”
刚才看到祁僮受伤,记着给人上药,赫榛这才想起他们还没洗澡,有些懊恼地看着他的伤口问道:“我都忘了,早知道洗完澡再上药。”
“没事,冥界这个药膏可以让防水。”祁僮满心却是另一件事,“一起洗嘛。”
赫榛学着在天界时祁僮的样子,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挣脱开对方的手,祁僮略感慨地摇了摇头,这小神仙果然只有生病受伤的时候特别特别黏人,但每次都是把他蹭出了火,自己开溜,他由衷建议道:“宝贝,在这些事情上你可以一样多黏我一点。”
“我才不黏人。”赫榛一本正经地瞎说,耳尖的绯红却出卖了他,他匆匆转过身,撂下一句“我去收衣服”后就快步出了房门。
“......”
祁僮傻乎乎伸着一只手,看着赫榛从眼前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