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僮跟那位穿着服务生制服,但明显是领头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便又绕回到赫榛身边。
“走,我们去二楼。”
赫榛疑惑地透过窗户看了看门外还在排队的七八个人,“不用排队吗?”
祁僮笑了笑,“带你走次后门。”
说完不等赫榛开口,扶着他的肩膀就带人坐到了二楼靠栏杆的最中间的位置。
他们刚坐下,服务生便把桌上一个“已预定”的牌子撤走了,又递上了一张菜单和一支铅笔。
“要什么锅底?”祁僮示意服务生把菜单递给赫榛。
赫榛:“辣锅。”
似乎是合上了口味,祁僮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愉悦,又对服务生说道:“全辣锅底,待会儿选好了菜我们再叫你。”
服务生应声离开后,赫榛盯着桌上的一盏青铜烛台出神,那灯盘上没有蜡烛,底座像一个开了半边口的圆形匣子,而且看那斑驳的痕迹,年份应该很久远了,他又扫了一眼其他桌子,发现二楼的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盏相同的烛台,一楼则不然,一楼的烛台全部镶嵌在墙上,不仔细看甚至发现不了。
他心里猜到了个七八分,于是又顺着某个方向观察了一眼,意料之中地看见了某样熟悉的东西。
赫榛收回视线,埋头在菜单上勾了几样菜,问道:“附近不太平?”
正撑着下巴观察着他的动作的祁僮勾了勾嘴角,“发现了?”
“你开这家店开了多少年了?”
“不长,也就四年。”
听到这个数字赫榛铅笔一顿,不小心在纸上划了一道黑线,他不动声色地顺着那道黑线在菜品上打了个勾,又伸手把菜单递给了祁僮。
祁僮接过扫了一眼,诧异地挑了挑眉,“我们口味还挺一致。”
恰好两名服务生把锅底端了过来,加上高汤后一名服务生接过了菜单,另一名则是进门时和祁僮说话的那位,别着的胸牌上写着「方旭」二字,看穿着和年纪,应该是祁僮招的店长。
方旭和赫榛打了招呼,又跟祁僮说了几句便转身去招呼隔壁桌刚坐下的一家三口。
“我也是听最近来吃火锅的客人说的,附近的住宅区很奇怪,每天入夜之后,各个楼层的婴儿跟定了闹钟似的,踩着点哭闹,养了宠物的住户还反应他们的猫会不停地挠门,狗一直对着门叫,好像有什么东西想破门而入一样。”
赫榛皱着眉点开了手机屏幕,“快到清明了。”
冥节将至,孤魂野鬼最喜在这种阴气最盛的日子里横行。
“所以你打算今天来个瓮中捉鳖?”赫榛问道。
“听说每天早上,都会发现那些婴儿的皮肤出现被尖锐物品划过的痕迹,而且很多居民反映夜里总是骨头酸软疼痛,我怀疑有东西在做不干净的事,所以想趁清明前把这些东西给收了。”
配菜一一上齐,两人没再多说,专心地烫着食物,吃了几口赫榛实在没忍住,小心地抬眼看向对面的祁僮。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长得干净好看,像一团清透的雪,偏偏那双眼睛汪着一湖春水,看得人心软,不论他说什么,对方都忍不住答应他,祁僮也不例外。
“你问......”
是美人先持靓行凶,他只能束手就擒。
“捉鬼对你来说,不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布下这种阵仗?”赫榛回想着那些按北斗排布的铜钱。
祁僮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蘸料,“修为不够,灵力太弱,只能靠辅助技能。”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便被微凉的指尖扣住,祁僮诧异地看向对面的人。
赫榛捏着对方手腕,灵力自指尖释出探过祁僮的筋脉,却发现对方的灵力竟真的微乎其微,他震惊地眨了眨眼,“你这一千多年干嘛去了?”
“玩泥巴啊。”祁僮理直气壮。
“玩了一千多年泥巴?”
“不行吗?”
“上一个玩泥巴玩得这么理直气壮地还是女娲......”
祁僮笑了一声,反扣住了赫榛的左手,礼尚往来地探了回去,这小神仙的灵力是比他强一些,但也就三百年的修为。
“小朋友,你觉得你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吗?”祁僮无语道。
“别探了。”赫榛把手抽了回去,垂着眼看锅里的土豆片在沸腾的水泡里起起伏伏,“天帝锁了我九成灵力。”
祁僮:“......”
这话信息量就大了,祁僮差点把筷子掉进锅里。
一千三百岁拥有将近三千年的修为是什么概念?这小神仙不止是起跑线抢跑了,还附带弯道超车。
而且天帝到底是有多堤防这个儿子?祁僮以为让儿子的结婚对象监视自家儿子的操作已经够骚了,没想到对方还有锁灵力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