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诚突然道:“我刚进lpl只能打替补,第一场没发挥好,就再也没有出场机会,那会儿战队成绩也不好,冠军是奢望,我妈天天嘲笑我,让我别打了回家。然后便转会来了UK。那会儿UK也不是什么强队,但是他们愿意让我一个新人首发,我很感激,于是便一直在UK打到现在,已经三个年头了。”
“alone打了六年职业,除去最开始的那两年,他年年都打进了世界赛,但是最好的成绩只是八强。去年我们春夏季状态非常好,有向上的可能,却成了他职业生涯里世界赛成绩最差的一年。但他也因此成了教练,他想换一种方式带着UK夺冠。 ”
秦诚对上陆霁的眼睛:“有时候有很多结果都会不如意 ,但是还是要往前走,未来无限可能。”
房间内的灯光映在秦诚脸上,让他英挺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起来,透出了那么点温柔的味道来。
“诚哥。”陆霁的眼睛倒影着浅浅的暖黄色灯光,琢磨了一番秦诚的意思,抬头看他,“你是在安慰我吗?”
秦诚承认:“这两天看你输了比赛不大开心。”
“总决赛是很难过,也很不甘心,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但我也知道过去的比赛都过去了。”陆霁转身对着远处的大海,轻声道“最近只是在烦心别的事罢了。”
秦诚没有出声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陆霁就很想倾诉一下。
诚哥不仅人好,还是个非常好的倾诉对象。
陆霁从随身带着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秦诚接过,发现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并且这照片有些年头了。
“这是我妹妹……亲的,同父同母。”陆霁道,“可爱吗?”
“可爱。”秦诚问,“多大了?”
“三岁。”陆霁顿了顿,接着道,“永远只有三岁了。”
“我七岁的时候我爸还没像现在这样有钱,跟着他的好兄弟在外面打拼,承包了一个工地。为了方便,一家子都住在施工地的集装箱里。当时下雨天,我生日,我妈给我买了个蛋糕,妹妹便去施工地找我爸回来一起吃。然后就不小心掉到了一个坑里,那会儿正在施工,没人发现,里面还有积水,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
那会儿横竖等不来人,陆霁的妈妈让他出去找妹妹,等他见到他爸的时候才知道妹妹根本就没有找过他爸,这回他才意识到妹妹可能丢了。
他让他爸和他一起去找,对方忙着手头的事,有些不耐烦:“可能自己在哪里玩,很快就来了,你先去找找。”
陆霁撑着伞沿路喊着妹妹的名字找了两圈,没找到人的时候想到电视上说的,妹妹可能被拐卖了,便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害怕,没忍住就在路边哭了。
两个工人认得他,过来问怎么回事,一听陆霁说妹妹找不到了,便自发帮着找孩子。
是施工人员最先发现的,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坑里飘着一把卡通伞,想捞出来才发现里面有个小孩,等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淹死了。
陆霁已经懵了,他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有了死亡的概念,此时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那个被人包围的小女孩。
陆霁的妈妈也来了,是别人认出了这是她家的孩子,跑回去把她叫来的。
场面一团乱,陆霁始终傻傻地站在那。
这个工地是陆霁他爸朋友的,想将这事私了,他爸也顾忌打小的兄弟情义,收了几万块钱便这么算了。
陆霁只记得当天的生日没有过,蛋糕没有吃,爸妈大吵了一架。
然后他们离婚了,陆霁交给他爸抚养,因为他妈疯了——失去女儿之后,精神出了问题。陆霁:“如果我妹妹还在的话,她应该已经快高考了吧。”
自那之后便没人给他过生日了,他自己也总会不自禁想起那个令人窒息的下雨天,还有桌子上放着的,没人吃的生日蛋糕。
何况也没人在意他的生日,往年能记得给他过个生日的,也只有林玉燕罢了。
但是林总忙,通常只是送给他昂贵的礼物。
隔壁房间的pine洗完澡出来发现老红靠在落地窗边喝热水,便投去疑惑的目光——站那干嘛呢?
老红“嘘”了一声,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隔壁阳台上聊天的两人。
没想到deerlet还有这么一段过去,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就在陆霁以为这一天天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当晚零点一过,训练室的灯光一下子暗了。
陆霁茫然地四下望了望。
停电了?不应该啊,电脑还亮着呢。
正纳闷,身旁的秦诚就挪开椅子起身,接着自己的眼睛就被人从身后蒙住了,陆霁下意识覆上了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