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内只有彼岸花能存活,其他植物要么是凶残的鬼物,要么就是鬼造的假物。
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快步走来。
男的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一身仙风道骨的正气,冷肃着一张方脸,怎么瞧都与这冥界怎么格格不入。
他不像是鬼,反而更像是那种惯会装腔作势,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反观其身侧的女人,容色绝艳,一身鬼魅入骨,举手投足间满是诱/人的风情,更像是那种专门蛊惑人心的艳鬼。
“阁下,阎王大人就在里头等您。”艳鬼毕恭毕敬地领着男人走进青楼后院。
“门主!”倾月听到了元晚晚在自己耳边的低呼。
她心念一动,有了个猜想。
怕不是此人便是那天机门门主,可他为何会出现在冥界之内?与抓捕她的事有关?
元晚晚比倾月更想证明内心疑惑。
眼看着门主即将和那个陌生女鬼离开,她拉着倾月小心跟上去。
两人仗着身形小巧,寻常鬼很难注意到她们,光明正大地跟在天机门主和艳鬼身后,随着他们一起踏进一座精致偏僻的院落内,停在紧闭的屋门前。
艳鬼只将天机门主送到门口便功成身退,倾月与元晚晚则趁着其开门之时,趁机溜进去,躲藏在角落里的一个大花瓶里。
一颗两颗,两个脑袋从花瓶口探出,悄悄看着外头的动静。
屋里端坐着一位满身威严的伟岸男子,他身着阎王官服,虎目如雷,冷漠地瞪视着天机门主:“不知天机门主特地来冥界寻本王何事?”
“本门主确有一事想告知阎王大人。”
天机门主探手,从袖里乾坤掏出一枚留影石,呈给阎王:“还请阎王大人事先查看。”
“留影石?”阎王剑眉微挑,也不动作,那留影石便自动飞起,于虚空中投射出一片方型光幕,开始播放留存于其中的影像。
只见内里,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手持天书,四周环绕着周天星辰,脚下展开玄奥法阵,正在进行天机推演。
他双脚悬浮,发须衣袍无风自动,全身被包围在一股浩瀚的伟力之内,脸色紧绷,似乎到了推演的关键时刻。
突地,老者口吐鲜血,狼狈跌落在地,一身精气神突然散了个干净,整个人一瞬间苍老十几岁,竟是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师尊!师尊……”清脆的呼唤由远及近。
画面显现,顶着十三四岁容貌的元晚晚疾奔而来,扶住跌倒的老者,急急呼唤:“师尊,您没事吧?”
“偷窥天机,为师……时日无多了。”老者干枯苍老的手掌扣住元晚晚的皓腕,逼着她直视自己:“九玄出,灾星现,三界崩。”
“你……即刻奉为师之命,前往东南方的小世界,寻找一个叫逆剑门的门派,灾星之母便藏在里头,找出她,毁了她腹中胎儿,阻止灾星现世!”
“师……师尊,我……”元晚晚结结巴巴,不知该不该应下这个任务。
她从未出过山门,学艺也不精,如何能承担得起此重任?
但天机子死死地抓住她,睁大眼,血丝遍布:“此乃为师死前最后的遗命,去!”
“是,弟子遵令。”元晚晚流着泪,握紧着拳头,匆忙离开。
她不知在她身后,天机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露出一抹欣慰笑颜。
‘晚晚,此去寻灾星是真,但杀人是假,为师知晓,凭你善良的性子,定当下不了手,离开天机门,远远地离开,门主觊觎天书,若我亡故,无人能护你,只有远离宗门,得灾星之母庇护,方有一线生机。’
殷切的叮嘱环绕耳边,元晚晚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被她藏在丹田内的天书一闪一烁,将天机子最后的遗言传递给她。
后面的那段画面只有元晚晚一人得知,实际上留影石只播放到了天机子说出预言的那一刻。
看完留影,阎王面色沉冷,分不清喜怒,让本自觉稳操胜券的天机门主没了底气。
“阎王大人。”
他等待许久,都不见阎王反应,只得自己开口。
“我门下弟子回报,灾星之母携腹中孽种躲进了冥界酆都城,此番冒昧前来冥界求见大人,为得就是提醒您,灾祸降临冥界,不得不防。”
“哦?”阎王大人冷笑:“本王竟不知,区区一个无辜胎儿,随意一个测算便能被安上灾星之命,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人修可真会玩。”
他掌管地府审判之责,善恶分明,看事判断只论证据与结果,从不以还未发生的事情去定论一只鬼的善恶是非与功过。
那不叫审判正义,叫栽赃诬陷。
“废话休提,若天机门主所言要事只是如此,本王事物繁忙,便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