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俩人身上的蛇每日一换,每天一循。
就像两个连在一起的池子,水流循环,所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但是这是建立在他俩认识的情况下的。”关毅说道,“如果他俩不认识,那他们每天炸皮的时候放出来的蛇是怎么避开彼此的呢?”
蛇是近视眼,看不清,但它的嗅觉发达,很难说,一条会到处乱爬的蛇会闻不到同类爬过的味道。
“还有,这两拨蛇是怎么判断出哪个是哪个的呢?不会认错吗?”关毅继续问,“只要有一个没判断出来,或者有一个发现了另一个味道,那这就暴露了。”
所以,他猜这两个人认识。
或者说,这两拨蛇,互相认识。
“那个故事里也没讲这一段啊。”丁睦想了想。
甚至连管家的影子都没有。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站子是个披着《萨梅尔长诗》的皮子的同人站了。
“哎丁哥,你说,这个管家,对应的角色该不会是巫师吧?”常乐芙大胆猜测。
“但是巫师是一个人。”丁睦不明白这俩怎么能牵扯到一块,“这是两个。”
这个猜测没有说服力,虽然巫师也是至今没有出现的角色,但是,并没有所有角色都必须出现的规则。
丁睦想着,没注意脚底下,冷不防被自己脚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哪知,他刚刚站定,就听旁边的地板发出了“咚”一声闷响。
三人看见钉在地上的东西的时候,心头都是一惊。
那是根生锈的铁钉。
关毅伸手一使劲给它拔了出来,看见那长长的钉头,脸霎时就黑了。
只见这钉子身长一指半,上面布满红色的锈迹,看起来用了很久,钉身有一多半钉进了木质地板,摩擦得上面都是铁锈的粉末,但钉头还是尖锐无比。这东西从高高的天花板上掉下来,尖头朝下,如果不是丁睦刚才不小心绊了一跤,现在它就不会是从地板里拔出来的了,而是从丁睦的头顶拔出来,连皮带肉。
这样高频率的意外明显和昨天的不同,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意外都是朝着关毅来的,只有一次差点攻击到了丁睦,而今天。
全部都是朝着丁睦来的。
难道说,避过了一次会招来更密集的攻击?
可为什么减益效果应该最明显的他,今天一点意外都没有遇到,而丁睦则三番五次地被“意外”?
关毅不傻,他在脑子里一回环,心头狠狠一跳。
该不会这个傻孩子换了他俩的纸条……
一想到这茬,他眼珠子都气得发红,脸色黑得不像话,偏偏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一句硬话都放不出去。
他一句话没说,狠狠把丁睦搂紧,搂着这人往前走。
丁睦怕下一次“意外”的时候牵连到关毅,挣扎着要出去。看得常乐芙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俩人搞什么幺蛾子。
丁睦劲比关毅小得可太多了,再加上这男人现在是铁定了心不让这人挣出去,箍得紧紧的,一点空子都不肯让他钻,他挣了半天也没挣动,还给自己整了一身汗。
关毅眼见一只手压不住了,心一横,粗着声儿在这人耳朵边上狠声道:“别动!”
丁睦听着这声音,觉得不大对头,该不会这人猜出来了?
他还觉得瞒得挺严实的。
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关毅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心里想的啥,反正肯定没觉得这么做有啥错,甚至可能还在想办法找补。
就看这人这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起码也对了八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猛跳,从来没觉得这么受罪。
他为丁睦的这种行为感动,却又恨这人一点不知道这人对他的意义,所以青年才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一点都不觉得这么不对。
这不能怪他。
关毅还没发火,心头就软了半边,脚步也不见放慢,几乎就是架着丁睦在走。
常乐芙跟着跑,不知道发生了啥,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啥意思,所以她很自觉地闭了嘴,不哔哔,省得触了关毅霉头。
仨人从来没这么快回到屋里过。
也是这会儿丁睦才知道以前他们仨一起走的时候这俩人都是放慢了脚步等着他的,否则,无论这俩人里头的谁走快了一点,他都能赶得跟趟集似的,脚不沾地。
关毅这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代表,铁青着一张脸把丁睦斜么到屋里,控制好了力道把这人搁自己床上,也不说话,三两步走到床边,把挂床头的画取下来。
丁睦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知道:这人知道了。
关毅拿出画板上蒙着的第一层画,把已经空空如也的瓤露出来,让这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