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尘仙君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眉宇淡冷,眸中微见异色。
裴焱回望他一眼,便挑眉笑道:“你放心吧,你不喜欢闇炎君我就不会去跟他学了~都听你的。”
白衣仙人看着他,长时未语。过了好半晌,双唇微微开合了一下,问道:“为何。”
裴焱听了有惑:“什么为何??”
孤尘仙君抬头来直视于他,道:“为何,都听我的。”
因为你是我老婆啊!虽然现在不是,但再来来就会是了~
这话现在不能说,于是裴焱想了想,与他回道:“因为我觉得……听你的就对了!”
孤尘仙君看着他,复又不言,下瞬眸中微微起了涟漪,似有温意一闪而过。
下一瞬白衣仙人敛目回身,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回了。”
裴焱听得,马上殷勤道:“我送你!”
“不必。”白衣仙人轻言这两字,回过身来,又道了一句:“你养伤。”
言罢,自顾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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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境院中,孤尘仙君方自裴焱的东居内出来,便闻语声自院外传来,已近院篱。
君怀远一面行来一面唏嘘道:“堂堂魔界少君却在雷暴魔泽败给了鬼王。”
那位人界公主应是与他们一道回院,此时亦道:“不曾想这位平素极为寡言、十分温文少语的鬼王打起架来竟这样厉害!”
琼华公主十分崇拜道:“她手中所使的那一根,应该是一杆长(chang)枪吧?还是长戟??”
同行而回的陆季疵听得,摇了摇头道:“那武器被她握于手中,从始至终一直有森森鬼气环绕,看不清楚。”
“但即便看不清楚,此武器一出便战意涌动,竟能引动万雷。”君远怀语声之中竟也隐含推崇之意,赞声道:“那位魔界少君即便有虚空扇在手也避无可避,一败涂地,真是狼狈。”
应是想到了当日在汇灵山上被这魔界少君坑害夺草一事,琼华公主连连啧了几声,奚落道:“竟在据说是魔息十分强胜的魔泽里败给了鬼界刚刚苏醒不到五百年的年轻鬼王……他们魔界的未来真是堪忧!”
君怀远亦忍不住哼了一声,凉凉道:“我觉得也是。”
下瞬他们三人一齐行到院中,看到静驻立身的白衣仙人,便收敛起了言辞。
君怀远和陆季疵当即上前与他行了一礼:“小师叔。”
琼华公主也往院中走,走近白衣仙人身边时,便忍不住偷偷往他身后那像是刚刚合上门的东居内瞄了一眼,同时低头、揖手,十分端庄典雅地向面前仙人行了一礼:“孤尘仙君……”
白衣仙人点头以示意。
琼华公主便又回以一记标准的“公主微笑”,然后按捺着心中抓心挠肝的好奇、不情不愿地继续往自己的中居回了。
可恶!他们俩先回了院中!孤尘仙君显然刚从无渊殿下房中出来……
所以他俩此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对,无渊殿下伤得很重,应该做不了什么……
不过这冷血无情的孤尘仙君到底有没有去跟无渊殿下道歉?!
殿下又有没有原谅他?!
琼华公主越想越急,脚步越踏越重,不多时忿忿地回了中居。
君怀远待琼华公主行入中居之后,亦忍不住探看了无渊所在的东居一眼。
而后在白衣仙人转身欲离之时,突然扬声道“小师叔!”
白衣仙人步下一顿:“何事?”
君怀远忆起此前学堂内的情形,忍不住小声与白衣仙人道:“师叔走后……六、六界中人都在议论小师叔……”语声顿了短短一瞬,他续道:“……说小师叔你对无渊殿下冷血无情、出手太重。”
孤尘仙君不置可否,语声冷漠:“仗势欺妖?”
君怀远抬头飞快地看了白衣仙人的背影一眼,声若蚊蝇:“是拔什么无情。”
孤尘仙君:?
一旁的陆季疵禁不住连咳数声,君怀远一张脸亦涨得通红,尴尬地无以自处。连忙支支吾吾道:“师、师叔不必在意他们所言……我我和师兄都看得出来师叔后来弃剑不用,对殿下已经容情!且师叔每次落掌那样轻,分明只是在锻炼无渊殿下的应对之能……”
君怀远略微扬声道:“本来六界比武就是用来锻炼求存之能的,师叔你出手严厉……应都是、为了无渊殿下好。”
白衣仙人眸中无绪,听而未言。
君怀远再道:“师叔应当也是用心良苦……知晓无渊殿下相貌极佳,过于过人,如若师叔不在殿下身边,当极易惹人觊觎、遇险临危遭逢厄事,故而有意锻炼他自保求存之能……”
孤尘仙君闻言,微微拧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他所说之人的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