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由伊吕和城吏安抚下来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是伊吕先生惹怒了城外的妖魔吗?所以引来了这场祸事?”
“只有交出伊吕先生才能让妖魔别再下毒,才能扼制这场毒疫吗?”
“伊吕先生不是说彝城有守护阵法,城外妖魔伤害不了我们吗?”
那背负双剑的少年天权给安置在别院里的百姓一碗碗送药,听闻议语,手中药碗捏得极紧。
“这毒不是城外妖魔所下,他们入不了彝城,也下不了毒,毒源必在城内。”伊吕平声诉与百姓:“我与城吏已在排查,会尽快寻出毒源所在。”
“可城外的妖魔已经承认是他们下的了!”
“对啊!伊吕先生……你救救我们吧……”
一旁站立在伊吕身侧的天璇冷冷出声:“你等是相信城外妖魔之言还是相信先生?!此时此刻又想让先生怎么救你等?!”
“先生现在所为,就是在救你们!”天玑回看街道两旁那些小心躲在屋中的百姓冷肃道。
伊吕默然一瞬,再道:“解药已在研制,不必过于忧惧,城中中毒者皆已被隔离在城南别院中,你等只要配合排查出毒源所在,便能安然。”
突然远处一屋中,一名百姓探在窗前的脸上瞬间爬满红血丝,尖叫一声吐血倒地,抽搐不止。
是毒源出现!
天璇、天玑立时飞身上前,但见一道身影迅速从屋后掠出,二人眼神一厉,纵身便追。
“啊啊啊!!!”百姓未能看见屋后掠出的身影,只听见了吐血百姓的尖叫,看见了他脸上瞬息间爬满覆盖的红血丝。“是妖魔……是妖魔在下毒!躲在家中也没用!都要死!我们都要死——”
伊吕沉凛寒目,召来铁甲人迅速将那名中毒的百姓带去别院,洗净血痕。
群情惊惧,百姓躲在家中抽噎哭泣,吓得不住发抖。
有人哭嚎:“伊吕先生救救我们吧!?我还未娶妻……我不想死……伊吕先生救救我们吧!!!”
“伊吕先生为什么不出城去阻止那些妖魔!求求先生让他们不要再下毒了……求求先生救救我们!”
“我的孩子们都还小……我不能死……不能死啊!先生为什么不能救救我们?!”
他们透过窗缝看着层层铁甲人护卫中的伊吕,突然往城外冲:“我不要等死!我要出城!是因为伊吕先生在城中妖魔才会来下毒……只要出城我们就安全了……”
伊吕原本寄灵于铁甲人身上正同天璇、天玑一起追踪那毒源身影,听闻百姓所言,眸色一凛。
“守住城门,彝城百姓均不得出。”
铁甲人立时分散去拦出城百姓。
“为什么!”百姓哭喊惊声:“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要逃命!在城里都会被毒死!我、我不想死!”
伊吕回灵而返,迅速诉与百姓:“此毒并非中毒后一定立时发作,亦有人数时、甚至数日后才毒发,倘若放你等出城,更多人会被染上幻毒。”
百姓听完仍往城外冲。
“我没有中毒!我没有中毒!”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我不想死——”
“不肯救我们!还不准我们出城逃命!你……你想害死我们!”
伊吕复又寄灵去追寻下毒之源。
天璇、天玑飞身而返,满面惭色地对着伊吕摇头:“是我二人无能。”
伊吕紧闭的双目蓦然睁开:“我已然知晓下毒的是谁!”
天璇、天玑一震:“是谁!”
“夜鹘!”伊吕冷寒道:“城外寄灵所见,手握人皇战戟越过我等号令不死骑的必是此女。”伊吕语声复而更冷,冰寒刺骨:“我早该想到……她既已化身为鬼而来,必不会与我善罢干休!方才灵识所感,隐遁而离的是一只附身在凡人体内的厉鬼……”他忆起铁甲人一瞬间离近于她时,猛然涌上心头的熟悉感:“以厉鬼之身潜入城中为恶……除却此女,再无旁人!”
天璇、天玑面色俱是铁青:“这个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狼子野心的女人!”
伊吕领着他二人迅速回往古院:“以我之血画符可挡此鬼,命玉衡、瑶光回古院助我。”
“军师是想?!”
“待我等三人绘符后,将符纸分发予百姓,贴于门墙之上,厉鬼便不能入而下毒,即便她附身在凡人体内。”伊吕沉冷道:“随后你二人再领不死骑于城内追踪此女,便会容易得多……待将其抓住,我再将她附体之魂抽出,杀之!”
“是!军师!”
却未料到,百姓拿到符纸竟将其撕毁,根本不愿贴于门墙上。
天权去往别院给中毒者送药,却听见他们发狂一样推搡着看管别院的不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