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的花店和住家的走廊连在一起,他经过时看到电视机开着,气象播音员在做报道。
房东太太说:「气象台就从来没准过,还说干了这么久,要人工降雨呢,这不是下雨了嘛,啧啧。」
原来是需要降雨啊。
老虎先生松了口气,无意中做了件好事,他有点沾沾自喜。
正要出门,房东太太看到了他,问:「阿葵,你要出去?」
「是啊,我去买早点。」
「不用买了,我早点买多了,你来吃吧。」
老虎先生本来打算叫着宗一起吃的,但房东太太不由分说,把他拉去客厅,端上油条豆浆。
说:「你不用跟我客气,昨天你给我的药太好用了,我家老头子敷了一晚上,今天就活蹦乱跳的,还说要跟朋友去钓鱼呢。」
油条的香气传来,老虎先生马上把客气丢去了一边,他应和着房东太太,大口吃起来。
「对了,你不是说要把东西搬过来吗?昨天一天都没见搬家公司来。」
老虎先生哪有东西需要搬啊,那都是随便应付房东太太的话,他都忘了这茬了。
咬着油条说:「其实我没什么大件,就是些随身用品而已,用不到搬家公司,我今天自己拿过来。」
「别忘了拿衣服啊,你看你还穿着昨天这套呢。」
房东太太一句无心之言提醒了老虎先生
对哦,人类世界是要每天换衣服的,而且这么热的天,穿同一件太显眼了,他得早点换掉。
他几口吃完饭,向房东太太道了谢。
房东太太听说他要去找宗,笑眯眯地说:「果然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你看你们才刚认识呢,就聊这么投契了,好好玩啊。」
这句话在老虎先生耳朵里变了味,点点头,说:「会好好玩的!」
老虎先生先去附近的早点铺买了早餐,来到宗的家。
他按了门铃,不一会儿宗出来了,穿着睡衣,头发乱乱的,看到他,表情有些惊讶。
老虎先生把塑料袋往他面前一亮。
「给你带早点来了,昨晚不好意思,有事临时离开了,你没生气吧?」
宗的手放在门上,似乎不是太想让他进去。
老虎先生看看他的脸色,小声问:「真的生气了?」
「没有,就是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更不能做事了,赶紧吃了饭再吃药,也不知道那个蒙古大夫开的药有没有效,要不我帮你熬药吧,虽然药苦,但是有效啊。」
老虎先生完全不在意宗的抗拒,自说自话着走进去。
宗拦不住他,只好罢了,看着他进去,又像是在自家似的摆早点拿筷子,不由得苦笑。
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昨晚又做了奇怪的梦,有人强迫他做爱,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
后来做得很激烈,他努力想看清对方的模样,却始终看不清。
他像是陈丰阳,但又好像不是,看身形更像是眼前这个人。
所以一觉醒来,虽然烧退了,但宗的大脑反而更混乱了。
看到宗葵,他就想起连续两晚的春梦,要说不尴尬是假的,但人家这么热情,又没办法把他赶出去。
「在那楞着干什么?快来吃饭啊。」
老虎先生把碗筷都摆好了,见宗还站在原地发呆,他把宗拉到座位上坐下。
拍拍他的肩头,说:「先吃饭,我去帮你倒水吃药。」
他跑去了厨房倒水,宗看着他的举动,又忍不住好笑。
真是个自来熟的人,做事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他太强势了,但自己居然不讨厌,反而挺享受这种被伺候的感觉。
自从父母过世后,宗就再没跟谁走近过,小时候在孤儿院住过,他养成了这样的防御意识,尽量不跟外人接近太多,免得受伤害。
也许是一个人孤独太久了,心底还是期待被关怀吧,哪怕对方是个来路可疑又充满危险气息的人。
「你不吃吗?」见老虎先生只准备了自己的碗筷,他问。
「我吃过了,刚才潘婶送了我豆浆油条,这是特意买给你的。」
还从来没人这么记挂自己,宗看看老虎先生。
老虎先生长得器宇轩昂,不像是有坏心眼的人,他便没再客气,端起碗筷默默吃起来。
老虎先生坐在餐桌对面无所事事,便开始研究起墙上的符,伸手顺着符纹络一点点勾画,看得很入迷。
宗看在眼里,心里一动,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