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次陈世文开了口:“不用找了,都是故意做旧的东西,断的才好卖。”
温白装作无意说道:“您自己弄断的啊?”
陈世文回得很直接:“就是断的。”
“师傅,想问一下这印章是您最近才淘到的吗?”
温白向来是个很难让人设防的人,方乐明他们还曾这么评价过,若他真的存了心思接近一个人,没人能躲得过。
一如现在陈世文的感觉。
他本不应该在这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面前多说什么,更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儿子还要小一轮的孩子。
可偏偏就多说了。
还是意识过来后,才知道说多的那种。
他摆了摆手,没回答温白的问题,只道:“要的话也三十拿走。”
“收摊了。”
显然不欲多说。
逐客令一下,温白也不便多问。
他收好布袋,把那枚印章拢在手心,付了款。
如果陈师傅家里的事,真的是这枚印章造成的,那他们拿走了印章,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这么想着,温白看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摊的陈世文,思考了很久,还是说了一句:“家里小朋友会没事的。”
陈世文动作倏地一顿。
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个带着白玉葫芦的年轻人又说了一句。
“我明天再来。”
第6章 你在嫌弃我?
“白白,我们明天还要来吗?”小莲灯有些不解。
如果真是这枚印章的关系,小莲灯又判断无误的话,应该就没事了,温白回道:“来确认一下,也放心一点。”
“而且总要问问清楚,这带着凶气的印章是从哪里来的。”
小莲灯皱巴了一下小花瓣:“可是那个爷爷好像不太想说。”
温白笑了下:“今天不好说,明天可能就好说了。”
小莲灯:“嗯?”
今天陈师傅不说,是没必要,也不信他们。
换做是他,也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透露太多私事。
想到这里,温白敲了敲那印章,凶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吓唬小朋友。”
小莲灯也义愤填膺:“对!”
见它一路上都在盯着这枚印章,连乾隆杯都没什么吸引力了。
温白正想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小莲灯忽地动了:“出来了!”
说着,一个斜冲,贴在了那枚印章上。
随着它的动作,温白看见几缕黑气从印章断掉的截面那边溢出来,然后缠向小莲灯的灯芯。
“噼啪”一声,火光短暂一盛后,消失殆尽。
“好了。”小莲灯一边说话,灯芯上头炸出一个小火星子。
看起来很像是小孩子吃撑了之后,打了个奶嗝。
温白抱起它,莫名有些紧张:“吃掉了?”
小莲灯反应过来:“没有,烧掉了。”
“我不吃这些的。”
温白放下心来。
总归是凶气,一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平日吃什么?”温白依着常理猜了猜,“香灰?元宝?香烛?”
这么想来,似乎还有些麻烦。
毕竟都是正常人出门不会带的东西。
小莲灯自己也说不太上来,只道:“都是陆征给我准备的。”
可它现在是他养的,温白有点愁。
可能还得挑个时间去问问陆征。
“那现在凶气没了是吗?”
“嗯。”
温白摸了摸它:“真厉害。”
小莲灯浑身一烫,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温白摸它了!还夸它厉害!
越想越害羞,花瓣一收,连花带叶整个埋进乾隆杯里,只露出一小簇没来得及收好的火苗在外头。
温白哭笑不得,给杯子调了个位置,让它躺得舒服点,然后视线才落到那印章上。
凶气一除净,印章底下的刻纹都清晰了几分,勉强能认个大概。
仔细看了看,刻着的,似乎是“钟时宁”三个字。
不知怎的,温白总觉得“钟时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白白,我困了,”埋在乾隆杯里的小莲灯蓦地开口,瓮声瓮气的,“想睡觉。”
温白头一次带孩子,一时也有些无措:“那我们回家?”
“不用。”小莲灯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困倦,从杯子里慢悠悠挤出来,落在温白掌心,然后不断缩小,花瓣也逐渐变黑,最后化作一团指甲盖那么大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