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孵蛋飞升天界_作者:承越(84)

  他想,是啊,岑羽都碾碎羽毛信物,同他一刀两断了。

  他舍弃什么大道,又奔着谁?谁如今还会稀罕他?

  原来把他弄回来,只是为了问以前的旧事,如今岑羽问到了想要知道的,他怕是自己装疯卖傻,也不能留在这里了。

  江雾轻兀自苦闷,气血暗涌,抬手捂胸,一口血当场吐了出来。

  岑羽惊讶起身:“你都这样了,还是赶紧回天上天吧。”

  江雾轻:“……”

  又一口血。

  沧沉这次没捏碎什么,手里的茶杯稳稳地端着,仿佛品了什么稀世茗茶,一脸好茶慢品的悠然。

  转过目光,似是才发现床上有人吐血一般,搁下茶杯,缓缓道:“是该回了。”

  话音刚落,江雾轻连同他吐出的两口血,一同消失在了石榻上。

  岑羽一顿,画,画还没画完!

  又一顿,想起沧沉已经把江雾轻的记忆翻阅过了,那妆奁里里外外什么样、哪里典卖的,怕是都已经知道了。

  岑羽:那没事了。

  沧沉起身,绕过石桌,走到岑羽身边:“去山林?”看龙芽。

  岑羽起身:“好啊。”

  两人的身影从洞窟一起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山林的龙芽旁。

  哦,如今已是龙藤了。

  ——原先小小一寸的嫩芽,如今已然抽条长大,不但长出了许多茎叶,还顺着立在一旁的竹架蜿蜒攀爬,宽大的叶片和茂密藤身布满了大半的架子。

  守着小龙藤的一堆将领们无事可做,在旁边爬树的爬树,下棋的下棋,还有相互动手比划的。

  他们见沧沉和岑羽来了,短暂地停下。

  “头儿。”

  “嫂子。”

  岑羽立在龙藤前,不知是否因见过

  江雾轻、亲手了结了一桩旁人的旧爱的关系,他眼下的心境很是不同。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从前随风起随风散的处世观念,或许并不太对。

  譬如原主和江雾轻,聚散并不靠际会因缘,只看他们彼此的心意。

  ——原主对江雾轻的心意,是赤诚的。江雾轻要修炼飞升,他哪怕自己没了内丹,也舍得浑身所有。

  可江雾轻对原主,口口声声说什么飞升上天不惜所有、也要寻到再塑内丹的灵丹妙药,说什么“不过是觉得师弟成了我步入大道的枷锁,舍弃他,我便能无牵无挂的奔我的前程”,看似深情不移,看似自省彻悟,到头来不过依旧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早去哪儿?

  早这么深情,还拿着原主母亲遗物换得的天材地宝修什么仙?飞什么升?

  倒不如说是舍得什么、舍得谁,都舍不得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江雾轻待原主的心,不及原主待他江雾轻的万分之一。

  所以他们的聚散分离,不因外事外物,只因人心人为。

  是江雾轻,负了原主。

  岑羽心中一番新的感悟,进而便想,所以人还是不能自己骗自己,自己的真心,需得自己摸透。

  好比他自己,说什么分开睡、稳住、平衡不能轻易打破,心里不还就惦记那么点儿‘东西’么。

  岑羽直面内心,与沧沉一同坐到面朝龙藤的大树下,主动转头往沧沉脸上看了眼。

  他不知道的是,沧沉此时的心境亦有所转变。

  不仅因为他发现“交尾”那般的亲密无间,并不能令岑羽同他更进一步。

  也因他近来领悟,情爱之事并不形同战事,不是他步步谋算便能赢到最后的。

  像他先前主动伸出龙尾,令不知“交尾”为何意的岑羽日日夜夜地抱着摸,便是他刻意的“谋算”。

  到头来岑羽不但不要摸了,连床都不要跟他卧了。

  今次那个江雾轻过来,岑羽又当场把旧账同他算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沧沉:哪一日惹了他,他怕是也要同我把孵蛋养崽的账拨算清楚的。

  沧沉心道:他还是老实些、诚恳些为妙。再把那图谋不轨的尾巴好好往回缩一缩。

  这会儿岑羽坐下后忽然转头看他,沧沉不做他想,只问怎么了。

  岑羽拿一双澄澈的目光将沧沉看着,一只手在自己袖口摸着,道:“那个……尾巴。”

  沧沉等着他说尾巴怎么了。

  岑羽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先前对那尾巴这样那样过,还给弄湿了……

  他转过目光,往旁边看去,才低声道:“好久没摸了。”

  下一刻,一点龙尾从沧沉袍子下钻了出来,落在岑羽盘坐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