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冼摇了摇头:“我怕说出来你会骂我,一会儿带你亲眼看看那‘美人皮’是用什么做的。”
宁桓怔住了,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犹豫得问道:“你……你不会是说那……那东西有古怪吧。”宁桓一想到自己近半个月来遇上的各种妖魔鬼怪和肃冼纠结的表情,愈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了。
“那倒没有。”
“那……”肃冼嘘声按住了宁桓的肩膀,此时远处大门紧闭的宣纸铺子开了,款步走出了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
“知道她是谁吗?”肃冼压低了声。宁桓一脸不解得看着他,“一个月之前钱冕回京从苗疆带回来了一名女子,就被他安置在了这里。”
肃冼嘲讽得勾了勾嘴角,“钱冕一个中原人怎么会如此精通那些苗疆蛊术,我早怀疑这女子就是苗疆草蛊婆,一直都是她在背后谋划。”
“草蛊婆?”宁桓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艳如桃李的年轻女子,微微蹙起了眉,“那会是她杀了燕府一家吗?”
“八九不离十”。“肃冼道,“不过倒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燕子言也算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商贾了,平日里也不愿和达官显贵交往。所以钱冕到底是答应了他什么让他甘愿豁出命给他炼蛊?”
宁桓抿着嘴摇了摇头。虽说姚婆婆提起过练蛊是为了救人,可究竟是救谁呢?
女子从店铺内端出了七个雕花长盒挨个摆在门口,婀娜的身姿和艳丽的裙摆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人群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很明显都是早早等候在这里想买‘美人皮’的。肃冼起身,压了压宁桓的肩,示意他就留在原地,自己则朝着女子大步迈去。
肃冼今日穿了一身玄色便服,外罩着一条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右侧腰间缀着一条象牙玉吊坠挂饰。宁桓哼了一声,还真是只差没有把“我有钱”写脸上了。
白俊的脸庞和纨绔的打扮倒是很快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女子踩着轻盈的步子走来:“公子,需要点什么??”
肃冼在铺子前停了一会儿,扫了一眼摆在外头的货,指着其中一个长盒问道:“这个怎么卖?”
“这个呀,得要五百两银子。不过若公子想买,我也可以算您便宜点。”女子掩口笑道。
“不必。”肃冼从怀中掏出了五百两的银票直接递给了她。“公子爽快。”女子接过肃冼手中的银票,含笑的递上了长盒。
宁桓见肃冼走来,急忙起身迎上去:“你买这个做什么?”
“找了个机会在那草蛊婆身上放点东西。”肃冼皱着眉,嫌弃地将手中的长盒远远推到了一边。
“听说过禅定吗?”宁桓摇了摇头。
肃冼倒也无所谓,只道:“我在她身上放了两张纸人,等会禅定之后,三魂会直接附在纸人身上。”肃冼眯起眼,冷笑了一声,“苗疆蛊术我不知晓,但这三清道术我可是行家。”
宁桓震惊得半天合不上嘴,这不是就是话本里讲得元神出窍吗?真的假的。
“三魂附在纸人身上做什么?”宁桓好奇地问道。
肃冼斜睨了宁桓一眼,满心满眼写着“你真是傻子吧?”。宁桓抽了抽嘴角,他还真是第一次听人将偷窥说的如此正义凛然。
七个雕花长盒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人群给卖完了,宁桓和肃冼二人匆匆在附近找了一个客栈。宁桓早早的就盘腿坐在床上,他搓着衣角,一脸兴奋:“禅定又该怎么禅定啊?”
肃冼嫌弃得看着宁桓的兴奋样,他抬起手轻戳了戳宁桓的额头。待宁桓晃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恍惚间听见了一个沉闷的男声:“夫人,您回来了。”
“货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声音极其熟悉,正是今早宣纸铺里那女子的声音。
男子谄媚地在一旁道:“城南的妓院春楼不少都关门了,很难弄到新鲜的货。正巧附近碰上了一个吃长路的(人贩),从他手里买了不少大货(男人)。”
宁桓心想,吃长路又是哪里的黑话?
女子声音愠怒地道:“说了多少遍不要男人!”
男子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夫人息怒,小的……小的这就给您重新弄新鲜的货。”宁桓突然想到城南满街的告示,莫不是那些青楼女子都被绑来了这里?
宁桓听到了一声响动,男子退了出去。宁桓的眼前遂出现了一片光亮,屋内的陈设呈现在了他眼前,他现在是纸人,如今正夹在那百十来张的银票中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