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宁桓也这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笑了笑推辞道:“不瞒王兄,我这被你们请了来,我的两个家仆还在外边候着呢,若是一时半会儿不见着我,怕是会担心。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在这里说罢。”宁桓拢着袖子,双手插进了袖口中,里面藏着前几日里问肃冼要来了几张黄符。
王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子,却听她道:“这怎么行呢?客人都在门口候着,哪有不请进门的道理。”
宁桓心中暗道不妙,默默得朝后退了半步:“我、我想我还是不来打搅了。”说着,正欲转身就跑,没想见那女子却已直挺挺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女子阴沉着脸,头顶凤冠盖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她的嘴角幽幽露出一抹诡笑,嘶哑的嗓音发出了尖刻的语调:“既然来了,还有走的道理。”
女子拧着笑,伸手就要拉宁桓进门,却猛然被宁桓身上的一道金光闪退。她一怔,这时,王生冲上来抱住女子的腰,朝宁桓大喊道:“快逃。”说完,宁桓被一阵大力推出了王府的大门,恍惚间他幽幽听见那女子的一声冷笑,“哼,儿子都死在我手里了,居然还敢和我斗。”
宁桓未缓过神,只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少爷,少爷!”
宁桓虚虚地应了一声:“在这呢!”宁福、宁贵闻声,匆忙的赶了过来。
宁贵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少爷,你这是去哪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宁桓愣愣地盯着手里的黄符,方才是这个东西救了他吧。拽在手里的黄符正是王父临走前给的,此时已全然变了样,上面的咒文闪着血红色的光茫,似乎重组成了另一排字,宁桓看了半天看不懂,于是又将它放回了袖口,他朝宁福、宁贵挥了挥手,他现已是精疲力竭,只是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回去再说。”
翌日,宁桓还躺在床上,就听门口家丁来报,说肃冼来了。
“怎么了?”肃冼一进门,就见宁桓还恹恹地躺着,于是问道。
“你怎么来了?”宁桓圈着被子翻了个身,正对向外头的肃冼。这时从肃冼身后探出半只纸人的脑袋,“银川姑娘,你也来了?”
纸人顶着大红色的胭脂和口脂凑到宁桓床前:“那些个胭脂水粉都是你送的?”宁桓一愣,这才回想起上回派小厮往肃冼府上送了一箱京城最流行的胭脂,于是点了点头。
纸人难得给了宁桓一个好脸色:“比大人买回来的有品位。”她在宁桓床前转了两圈,迟疑了半天问道:“怎么样?”银川脸上虽抹了艳红的胭脂,宁桓竟能从中看出了一丝羞赧。
“什么怎么样?”宁桓呐呐地问道。
银川啧了一声:“你这个木头,问你胭脂怎么样?”
宁桓也不懂,想了想应道:“不错,颜色挺适合银川姑娘,称白。”
肃冼噗嗤笑出了声,“她本就是纸做的,你还想她怎么白?再说了我买的和这有什么区别吗?不是都是红色的?难不成我买的是黑的?”他看了眼缩在床上,圈着铺盖不愿下床的宁桓哼哼道:“对了下回送你自己过来,不然你那小厮还以为是我要用。还有银川你,”肃冼看了一眼正在宁桓房内镜前暗自端详的银川道,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道,“不要把什么胭脂水粉乱七八糟的全堆我房里,都说东厂人盯着,难怪上回李顺子那死太监看我的眼神怎么不对……”
说罢,视线悠悠瞥过了桌上放着的黄符,脸色兀得一变,他蹙紧了眉头转头问宁桓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宁桓一愣:“有、有人给我的。”
“怎么回事?”宁桓见肃冼一脸严肃,便将昨日发生之时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肃冼喃喃道:“七人成局,生死成契。不行,得趁着七人还未成局,把东西还回去。”他盯着手上的黄符,半响忽然抬头,“晚了。”
第38章
宁桓一怔,一脸疑惑地仰起了头,问道:“什么七人局?什么晚了?”
“七人成局,生死成契。”肃冼瞥了眼一旁讷讷发愣的宁桓,解释道,“签了生死契,就要入生死局,这是规则。”
“可、可是我我又什么时候签了生死契?”宁桓忽地从床上起了身,满脸震惊地望向肃冼。
肃冼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看着宁桓回道:“问我我怎会知晓,生死契,七人局,最后只有一人能活着出来。你现在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活着走出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