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睡得迷迷糊糊被周渡叫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有些迷糊:“到哪儿了?”
周渡滚滚喉咙:“镇上。”
“哦。”沈溪睁开眼看到镇牌,懵懂地点完头后,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回神,谨慎地朝周渡问道:“我睡觉的时候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周渡抬眼,薄唇轻抿:“除了睡得像头猪一样,其他都好。”
沈溪没听到周渡说他睡相不好,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旋即,他又觉得不对,偏头气鼓鼓地看着周渡,他哪里像猪了!
面对沈溪的愤怒,周渡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从牛车上提下那一对大雁,径直去了赵府后门。
赵府后门处此刻正闹闹嚷嚷地围着一堆人。
周渡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发现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提着一只大雁,有些手中还提着一对大鹅,正伸着鹅脖子,嘎嘎乱叫。
闹哄哄地惹人烦躁。
这群人看着周渡手中也提着大雁,摇头晃脑地道:“又来一个。”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道:“看看能不能配成。”
即刻又有人摇头:“天上的雁如此多,哪能配成功,我看赵府就是在遛我们耍,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提对鹅来。”
鹅叫声,雁叫声,还有人声杂乱不堪,周渡被他们的话说得云里雾里,微微蹙眉。
好在周渡个子高挑,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正在后门处忙得焦头烂额的赵荣一看见周渡,立马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有些没精神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周渡还是老样子,不紧不慢地将大雁递过去,淡淡道:“你要的对雁。”
“好,我先看看。”赵荣现在一听见大雁两个字就头疼,想到他也委托周渡打过雁,面上笑容一讪,接过周渡递过来的大雁,一瞧。
周渡带来的大雁虽然神情怏怏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但两只雁挨在一起非但不相互排斥还显得亲昵有加,一看就是一对儿。
他面色一惊,咦了一声。
周渡挑眉:“怎么?”
“你还真打到对雁了,且还都是活的。”赵荣惊讶完,顷刻感觉浑身轻松,对周渡的态度也变得颇有亲切起来。
周渡又问:“可有不对?”
“没有,”赵荣立马否认,“对极了,这婚事要的就是你这样成双成对的大雁,你可算是来给我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赵荣让府中小厮把周渡带来的对雁送回府中,又挨个去跟挤在后门一群人单独说了说话,那些人听罢后都朝周渡看了眼,纷纷惊讶道:“还真让他给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旁人不知道周渡,赵荣可是知道周渡的,这位年轻人样貌不俗,本领也是一等一的好,上次的山羊人家也是猎的活,笑吟吟道:“没准是人家本事好呢。”
“行吧,是我们技不如人。”那些人听完纷纷苦笑一声,抬手就要告辞。
赵荣是做惯了人事的,为了平息众怨,每个人都挨个发了一钱铜板的辛苦钱。
大家拿了钱,心里的那点不快也就消失了,纷纷提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沈溪姗姗来迟,听到这些远去人的嘀咕声,不由得上前问道:“他们都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
周渡摇头,他也不知。
赵荣处理完事后,见沈溪好奇主动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府上不是来了位贵客要大雁提亲么?”
沈溪点点头。
赵荣说起这事也一脸苦涩:“但他又不说清楚,只说要大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听命行事,结果猎户们将大雁猎来了,他又说要这大雁本就成双成对的,那大雁在天上飞着,寻常人要猎到都难,何况还是本来就是一对的。”
沈溪再点头,周渡打猎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那大雁嗖的一下就飞了跑了,别说是捉一对,捉一只都难。
寻常富贵人家家里也只是拿大雁走走过场,并不会要求要成双成对,反正成亲之后也会放飞的。
“没办法,我就只好让各位猎户在此稍等,看看他们各自打的雁能不能给配成一对。”最后赵荣只得出了这个笨方法。
沈溪略感好奇地又问:“要是实在凑不成一对呢?”
“那就只能拿鹅代替,不过免不了要被老爷责罚一通,幸好你们来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赵荣说着摇摇头,管家不好当啊。
沈溪明白了,怪不得他刚才还看到有不少提着鹅的人,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