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看他眼神不对劲,感觉他的手也准备往枕头下摸索,吓得马上翻身,用脸把陆征河的手按住。
“怎么了?”陆征河觉得手背软乎乎的。
“我……我喜欢侧身睡。”阮希对自己现在像在“撒娇”的情状感到崩溃。
陆征河脱口而出:“是吗,我记得你都是平躺。”
阮希眯起眼,将被子往胸前抓一点,平静地说:“你好像没有看我睡过觉。”
陆征河:“……”
是啊,要睡觉都是在外面,每次在床上过夜基本都是没有睡好的。自己凭什么就在潜意识坚定认为阮希是平躺睡觉的?
不管自己说了什么,陆征河动动手指,指腹按到了枕头下磨砂包装的物品。他感觉手背上的力气加重了,失笑道:“你藏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
“那这是什么?我摸到了。”
“……才不是我藏的。”
“是什么?”
阮希拗不过他,认命地叹一口气,缓缓翻过身去。留了一双白蕾丝袜和背影给陆征河看。
“还真有这个东西,”陆征河脸上的表情没太大变化,手上的动作却没闲着,手指夹着包装将袋子拖出来,再利落地撕开包装袋,从里面慢慢拉拽出布料柔软的物品,“还是店家考虑得周到。”
“挺好看。”
他的手钻入腿袜的袜筒,微微张开手掌虎口,布料被拉扯成更暧昧的空隙。伏下身,陆征河用手臂按住阮希想要翻身的上半身,阮希不得不趴在床沿,感受到一股压迫力。
“在holy城,它是专门为omega准备的。”
陆征河的尾音拖得长长。
呼吸敲打在耳畔,热气使阮希浑身肌肤变得更加敏感。神明坠入大海,烟火升腾,海底出现漫长又温柔回响。
陆征河的手没有乱放,倒是规规矩矩地搭在阮希的腰身。
但这种触碰更令阮希感到紧张,他猜不清楚下一秒它会滑身哪里。陆征河欺身压上来,肌肤贴在一起。阮希陷入柔软的床垫,脸颊紧紧贴着床单,闻到一股干净味道。
阮希与陆征河对视。
凝视良久,阮希趁他放松,抓过陆征河手里拿着的吊带袜包装袋,翻过身,将袜袋揉成一团。陆征河用手肘撑在他上方,静静看他动作。
阮希把袜袋塞入陆征河的衣兜。
陆征河一笑,侧了侧脸:“要带走吗?”
“随你啊。”阮希紧张地吞咽。
“好。”陆征河答。
阮希仰躺着,肤色与米色的床单在偏暗的灯光下要融为一体。
他张开手臂去搂住陆征河,手腕却一起环住了陆征河背上质地钢.硬的枪.支。指腹从冰冷的金属表面划过,仿若有血.腥、铁锈味萦绕四周,枪.支像悬挂在展览厅的装饰品。阮希觉得这样的陆征河似乎比少年时期还要性感了那么一点。
“我想去吹海……吹河风。”阮希转移话题,暗骂自己乌鸦嘴。一说完头痛,真的就脑子晕晕乎乎了。
陆征河好看的眉心拧起来:“吹风?哪有头痛还半夜出去吹风的。”
阮希摇头,浑身黏糊,感觉自己像是真的又发烧了,“想去。”
·
河岸离旅馆并不远。
出了大门,他们走下五颜六色的石梯。石梯后是白天用来做落日或者日出观景台的一块大岩石,现在它在被笼罩在黑夜里,依稀只看得清轮廓。
在这块大岩石后,还生长着不少植被。
阮希记得这些灌木丛叫连翘,会开金黄色的小花,耐寒,喜欢湿润的地方,并且萌发力强、发丛快,所以holy城沿着河岸的这一片长得十分茂盛。
等走到河边,风一吹过来,陆征河彻底感觉到了阮希的不对劲。风中不止漂浮着水蒸发后的清爽气息,还携带了一股浓烈的酒香。这酒香他再熟悉不过,完全能百分之百笃定是从阮希身上散发出的。
“阮希?”陆征河喊了他一声。
阮希走得很快,摸着黑,也不怕摔跤,直接走到观景台边的石凳上坐下。现在已经是凌晨,河岸边根本没有人,整座城市已经进入了沉睡状态。
“你是不是……”
一个箭步冲上去,陆征河拽住他的手臂,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低下头去细细地嗅脖颈附近的味道,“我又闻到了。”
“很浓吗?”被这么一闻,阮希自行设置的安全距离也被打破了,戒备完全放下来。
“嗯,比以前闻到的都要浓。”
陆征河说着,把他扶到岩石上坐好,将身后的枪.支挂到胸前,警惕性十足地环视一圈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