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河呢?”
从昏迷中缓缓睁开眼,阮希的头又痛又沉,感觉有人用铜铁铸造成的正还在发.情期,感觉全身被火烧过了,被闷出一层层薄薄的汗。
他胳膊上疼,喉咙管里更疼,一张嘴,口腔里灌入湿漉漉的露水味。
还好没死……
不然在迷宫里被人用刀斩杀了,临死都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样,确实有点死得太惨。
暂时解决掉一波来攻击的人,陆征河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觉得不能再在这迷宫里面逗留了。
他后退几步,拍了拍文恺的肩膀,“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文恺沉思几秒,回答:“阮希伤的是手臂,不是腿,走路应该没问题,但是会慢一点。正常行进的话,我推测中午之前能离开这里。”
“前面我清理过了,只有一条路,走到底又是岔路口。但左转的路我好像见过。”陆征河说。
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指腹捻了捻,文恺粗略推断出一个方位,“那我们右转。”
“可惜是没□□,不然能把这整片竹林给炸了。”厉深愤然,心中懊悔着那船在冰河之城沉得不是时候,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遭这么大罪。
事不宜迟,陆征河架起阮希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胳膊,想带着人往前走。
一被连人带刀地“拎”起来,阮希眯了眯眼,清醒一点了,嘟哝道:“宋书绵呢?”
“他在后面的,”陆征河说,“他被保护得很好,你放心。”
阮希几乎是连回个头的力气都没了,点点头,侧过脸,弯了点儿膝盖放低重心,将头暂时靠在陆征河的颈窝里。
陆征河的手干燥、温暖,战术枪套虽然粗糙,但是厚实,一下一下地,在磨蹭他的脸。
他放松肌肉,忍着想要倒吸凉气的冲动,低声说了句:“陆征河。”
“怎么了?”陆征河双眼直视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虽然阮希是omega,体型相对于他来说没那么壮实,他伤也没好完,走得还是有些吃力。
“谢谢你……”
阮希很小声,攥紧了陆征河的前襟,“你伤都没好完,我自己又拖了后腿……”
“我们只是需要互相保护罢了。你处在发.情期,战斗力自然会减弱,不要自责。”
说完,陆征河摸摸他的脸,空出手来按压他的后颈,感受到那一处腺体还在发热、发胀,隐隐约约有要消退的前兆。
腺体被按一下,阮希闷哼出声。
他拽着陆征河作训服的前襟不放了,抖得厉害,小雁翎刀刀刃铮铮作响。他后颈根部的头发软软地、黏糊糊地贴在一处,汗水越流越多。
“亲一下,”阮希昏头了,仰着脑袋讨吻,“你亲我一下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只会更糟糕。”
文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干脆伸手把阮希接了过来。
陆征河也被勾得难忍,正想就解渴似的吻一下,没料到阮希一下被文恺拽着衣角牵了过去,陆征河差点儿一口亲到文恺手上。
文恺一怔,无奈道:“少主,控制一下。”
陆征河:“……”
这要怎么控制?
“少主,现在暂时没人过来杀我们了,你就离阮希远一点。抑制剂不够,现在也没条件……没条件交.合,只能等他自己熬过去。”文恺说。
竹林边安静一瞬。
阮希被说得脸色爆红,“交.合”两个字更是直穿耳膜,羞得他不由得往陆征河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不行不行。
靠完,他又想起文恺说的“保持距离”,忍痛,不把自己的视线再集中到陆征河身上。
“……”
天色还昏沉,在一片摇曳的树影下,阮希看不清陆征河的表情。
他似乎是没什么意见,垂下眼,清点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朝厉深招了招手:“走,我们打头阵探路,阮希暂时交给文恺。”
说完话,陆征河就动身了。
厉深答了一声“是”,从文恺身后窜出,疾步跟上了已经先走一步的陆征河。
因为背伤,陆征河走路的姿势还有一些别扭,肩膀微微倾斜,想要减轻枪.支.弹.药带来的重量。
阮希微微垂着眼,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
他没怎么被利器这么伤过,那种疼痛像是被带毒的蚂蚁啃噬到了心肺。他喘着气,缓缓抬了抬胳膊,想要克服这种痛感。
因为如果一旦有敌人近身,他还是需要抽出武.器,一刀命中。有时候战场上不讲实力,只讲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