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_作者:罗再说(310)

  阮希担心旁边有人听得见,对文恺做口型:“报应?”

  的台本揉得都要皱了,恺忿忿道:“当年他抛妻弃子,让少主母子二人流落在外,导致少主尚且年幼就没了亲生母亲,还被弄到那么远的a……不a了,我说重点,就是因为他生病,主才有机会跑去南方接你,卫弘才……”

  陆征河看了看四周渐渐围拢的人群,整理了一下礼服领口,咳嗽一声,提醒道:“喂。”

  恺也跟着咳嗽一声,阮希也咳嗽了第三声,于是厉深的眼神也轻飘飘地晃过来,那意思很明显: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恺果断地瞪了回去:你听个屁你。

  半小时后,阮希裹着一身药香出来了。

  恺说没错,卫先生确实是病要死了。

  如果撇开他身上卫家家主的光环来说,他的确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看出任何精气神,在他旁边,还围着好几位年迈的军医,根本没人有空闲去参加主的婚礼,阮希想了想,怪不这一路上见到的其他军医都这么年轻,原来厉害的全部都在这儿了。

  卫先生并没有和阮希说太多的话,只是颤巍巍地接过了他敬奉的茶。

  老实说,这茶阮希本来是可敬可不敬的,甚至他根本就想敬,但是想了想,这老爷子也照顾了陆征河四年,阮希倒是没跪,没喊爸,只是把茶递过去,再抬头,看雪山山顶的光从车窗外洒了进来。

  恺说卫先生发病是半年前,料想,那时候他也没想到过自己回落到这般田地吧。

  走出车内之后,陆征河轻轻地抱了抱阮希。

  好在雪山山顶风大,那股刺鼻的药香很快就被风飘散了。

  好了,现在是正式要举行仪式的时刻。

  只听见声响动,头顶扎好的气球爆开,无数金色碎屑从天空降下。人群开始沸腾起来,金色让整个简单的雪山会场更加明亮。

  阮希与陆征河面对面站着,他在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了紧张。

  人群再一次喧哗起来,军乐队也再一次奏响乱七八糟的,听起来热闹无比的音乐,博洋头疼地开始维持秩序,这种阳光灿烂的时候,他眼底的光似乎再起作用。

  趁着场面混乱,阮希心情大好,悄声问陆征河:“你爸算是同意我们了?”

  陆征河回答:“最开始也是他要求的。”

  阮希摇了摇中的花束,继续提问:“花为什么是白玫瑰?”

  陆征河挑眉:“白玫瑰代表初恋。我知道的。”

  嘴角浮起一抹甜笑,阮希拖长尾音,说:“哦……头盔的字是什么时候写的?”

  “回到zenith城的第一晚,我在营区里拿到了我的头盔。我闻过了勿忘我花的味道,想起了关于你的事。”陆征河靠近一点。

  “那……”阮希出声。

  “欸,欸,欸,两位新郎保持距离,现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恺伸出手臂把两个人挡开,中间隔出来空隙,佯装抱怨道,“花都要给挤坏了,等会儿拿什么抛啊?”

  众人哄笑。

  阮希被笑红了脸,耳廓在陆征河的注视下红得更透明了。

  陆征河的眼神在太阳照耀的雪光下熠熠闪烁,嗓音如磁力诱惑着他,爱意像烟雾滋长。

  在这一瞬间,阮希忽然觉,结婚结婚,独身独身,都不重要,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去做能让自己感到快乐、轻松的事。

  于是,恺作为司仪,开始了他复杂、庄重的开场白,为神与这场不平凡的婚礼过渡。

  阮希站直着身子,保证着最体面的姿态,他在想,自己上学时军训站军姿都未免有这么全力以赴。

  他听见相机咔嚓的声音,呼吸了快门一起加快了。

  恺先是看了一眼陆征河,郑重其事道:“陆征河先生,在今天来到这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您是否愿意成为阮希先生的丈夫,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将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

  陆征河回答的语气很稳:“我愿意。”

  台下一阵欢呼,是属于二十多岁年轻小伙子们喊出来的,还有帽子被扔到了半空中,帽子上金色的徽章被阳光折射出晃眼的光线。军乐队的乐声停止了,所有人都在等待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这六个字。

  雪山之巅的风吹过凉亭,顶部系挂的铃铛响了起来。

  当地人说,婚礼时铃铛声音越响,婚后就越幸福。过阮希是不信这些的,幸福都是由自己掌握的。

  恺点点头,紧张地看了看台本,又继续道:“阮希先生,在今天来到这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您是否也愿意成为陆征河先生的丈夫,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将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