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激动。”卫弘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野猫。
阮希死死盯着他。
卫弘显然避而不答,只是又抛出重磅炸弹:“阮希,你知道他为什么名字里有征吗?”
“谁?”
阮希分辨不清卫弘指的是“陆征河”还是“卫征”。
“不管是土地,还是配偶,他都要从我这里索取,从我这里掠夺。北部联盟和你,包括zenith城,其实都是我的所有物。”卫弘说着,波澜不惊的话语下是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平静又潜藏着要爆发的架势,“他要征服过去的你,还要征服未来的你。因为他的天性是征服!”
陆征河?
卫征?
到这个时候,阮希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模糊的答案,但他还是追问:“你是说陆征河?还是你的弟弟卫征?”
卫弘笑起来,眼神那样幽深、不见底,“注意我的言辞。是他,不是他们。”
“……”
阮希猛地睁大眼睛,彻底失语。
此刻,像有一只手臂举起榔头,用最狠、最重的力道疯狂地敲击他的心脏,鲜明的痛楚让他无法站稳。
虽然卫弘现在模样猖狂地像个要送进ablaze城精神科急诊的病人,但阮希仍然无法忽视他言语的真实性。
突然出现在自家后院的陆征河、消失的记忆、强大的北部联盟、对他心悦诚服的“战友”、随时挂在嘴边的婚约,以及要护送自己回到zenith城的任务——
这一切都被“卫征就是陆征河”的真相给串联了起来。
但阮希就是阮希。
他善于推敲,他懂得隐藏。
他第一次这么希望火焰能燃烧得再猛烈一点,能让他快要压不下去的生理泪水烤干,不要在这个时候痛苦得丢人现眼。
“那么,你弟弟,”阮希止住鼻酸,努力控制住情绪,暗骂自己的脆弱,“为什么会顺理成章地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他顺着卫弘想听的去说。
“因为我的腿呀……然后幸运之神眷顾了他。””
卫弘笑得很邪,语气轻巧,像是在回答这凶猛的火势足不足矣烤熟一头杜泊山羊。
看来,卫弘还没有废掉一只腿前,卫家还没有打算把一切都给陆征河。也就是说,卫弘断腿才是命运的安排,而陆征河的到来如此顺理成章。
阮希思索着,回忆起陆征河曾经说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从小就在军营生活,这很明显是他的父亲在对他撒谎。
那卫家的人为什么要隐瞒陆征河的过去?是怕他不乖乖待在卫家,为卫家卖命、练兵?陆征河和卫家又是什么关系?
阮希选了另外一个切入点:“他是哪里人?”
卫弘微微一怔,捕捉到阮希神情在松懈的变化,道:“父亲把弟弟带回来之后,从来没有提过他以前的事。怎么,你爱上他了?还需要知道他的过去?”
好,阮希已经知道了。
不是zenith城人。
一名男性长到十几岁快要成年的年纪了,都还能被领导者捡回去当继承人,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陆征河是卫家的私生子。
思及此处,阮希的目光又投向卫弘。
怪不得,虽然兄弟二人气质相差甚远,一个狡黠,一个沉闷……但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属于北方寒冷的阴沉。这一点让陆征河曾经在闪耀之城格格不入,成为了游离于人群之外的人。
“与你无关。”
阮希后退几步,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了。
“你应该和我回去。”
“不回去。”
“你真的不考虑和我结婚?我才是卫家的长子,你的命运该由我……”
“不考虑。”
“不错,”卫弘眯起眼,眸中闪现一道精光,“你和我弟弟继续往前走,必死无疑。”
“是吗?《二十六城预言》可没有说新郎们会死在蜜月的旅途上,这可是命运指引的婚约,”阮希倒退着走几步,为自己留出完整的持刀攻击区域,“另外,我已经是他的omega了。”
卫弘道:“他没有标记你。”
阮希只是回答:“很快就会了。祝我们新婚快乐吧,兄长。”
火势凶猛,越来越热了。
可是在烧得快要没了的树林间,甚至脚下踩的烧焦土壤里,他能感觉到下一城传递而来的凉气。每一丝冰冷的风穿梭于两个人之间。
阮希突然明白在curse城所得到的预言——
“在四季扭转的地方,婚约将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