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宫女瑟瑟发抖,小心问道:“娘娘,您当真要随王上征战,战场如此凶险……。”
“王上亲征谁也拦不住,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既然如此,我便随他一起去,他在何处,我便跟到何处,我绝不会给白絮机会的。”
宫女低下头,使劲儿抠着手指,依旧惴惴不安。
言怜闭目养神,手却越拽越紧。
大燕节节败退,陈孚随军队已经退到了中州,黎国再拿下两州,大燕的京城就守不住了。
大军进城,言怜在城外下了马车,等待时机随着入城的百姓一起进了城,只身一人找了家客栈先住下。
中州早已不是之前繁华的模样,封景淮从马车上下来,望了望四周,叹了一声和楚阳说:“本王大概是这大燕最不称职的帝王。”
“王上,陈将军来了,千万别让他听见这话。”
陈孚将封景淮迎进军营,一句话没说便跪下谢罪,封景淮扶他起来,笑了笑道:“陈将军守卫大燕,劳苦功高,何来有罪?”
封景淮看着陈孚废掉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陈孚固执、胆大妄为又太过自以为是,但他确实是忠臣,将一生的心血都奉献在了大燕国土上,鞠躬尽瘁。
“臣无能,守不住大燕国土,还要王上……。”
“本王是大燕君主,此时亲征是必然的。”封景淮说:“将军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
陈孚重重叹了一声,封景淮挥手屏退所有人,只留下陈孚,又问:“听说白絮加入黎国军队,从嘉陵关一路到中州,他可有参战?”
“只在嘉陵关时出现过,没有出手,那次之后便没有在战场出现过。”陈孚如实相告:“秦川似乎只是想让我们知道,他在黎国。”
“是想让我知道。”封景淮摆手道:“秦川这只妖颇为神秘,本王觉得他是想用白絮引我出来。”
陈孚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也没问,想了想说:“王上,白絮忘恩负义加入黎国,不可一再姑息。”
“陈将军还是多想想如何应敌吧,你也说了,白絮没有出过手,又何必多花心思在他身上。”
“王上……。”
“陈将军,大燕存亡之际,难道你还容不下一个白絮吗?他修为尚浅,毫无心机,任何一只妖一名捉妖师都能要他的命,将军又何必咬着他不放。将军是觉得,他死了,大燕失去的城池就能回来?还是觉得白絮一死,本王就能真的成为大燕的一颗棋子,臣子让我往何处,我就能往何处?”
“王上,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下去吧,本王累了,陈将军花心思在白絮身上,不如想想如何应敌,将失去的城池拿回来。”
陈孚顿了片刻,咬牙退出营帐,楚阳端着梳洗用的水进来,瞥了一眼陈孚,放下水之后和封景淮说:“陈将军因为黎国废了一只手,心中定有怨念,他会不会对小公子不利?”
“我才到军营,他便提白絮的事,自然是想除之而后快。不过他现在废了一只手,恐怕不是白絮的对手。希望他能想明白,本王实在不忍心对如此忠臣出手。我已经派人将竹屿叫来,你准备准备,等他到了,你们带着白絮一起走。”
先将白絮带走,确保他安全才能继续后面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陈孚和捉妖处继续带兵守卫中州,封景淮则藏在军营和朱涵等人商讨计策。
大燕已经失了两州十一城,要想夺回来,凭军力绝无可能,用非常手段或许还有生机。
大燕有两座城与黎国接壤,梁城多山,渭城多水。黎国境内山多水少,所以军队不善水战,这才选了梁城入关。如今唯一的计策,只有从渭城着手,分散黎国战力。
这个计策黎国自然也想到了,与渭城接壤的估衣关也是重兵把守,要突破必须有万全之计。
和陈孚等人商议之后,除陈孚外的主将绕道前往渭城,一路召集所有驻军和民间捉妖师,尽全力拿下黎国估衣关,背水一战。
中州战事不容乐观,前往估衣关的军队却传来好消息,虽然没能破城,却也捉了驻守估衣关的将领,让大燕军队士气大曾。
又过了几日,估衣关城破当晚,子时刚过,一只飞蛾飞过中州城墙,悄悄进了黎国军营。
白絮此时已经睡下了,感觉耳边有东西扑腾,迷迷糊糊醒过来只见一只飞蛾沾在营帐上,扑腾着翅膀。
白絮从它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连忙起身看了看四周没人,小声问:“竹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