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烈日炎炎,小桐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靠在白絮肩上,听着他念诗,正巧念到当年那句:雨疏风骤,思卿披红帐。
“哥哥,什么是披红账。”小桐软软的问:“为什么要披红账。”
白絮现在懂这两句的意思了,被这么一问,忽然感受到了当年封景淮的心情,轻笑一声说:“等你长大一些,就知道了。”
“长多大,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吗?”
长大一些,到底长到几岁算大呢,白絮也说不清。
“哦,我知道了。”白絮没回答,小桐自己倒是恍然大悟:“这诗是写两个人相互喜欢,成亲了。”
“嗯?”这诗确实是写夫妻恩爱,可相互喜欢又是什么。
封景淮说过,喜欢是分很多种的。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白絮反问。
“不太懂,不过我听阿姐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是想一辈子在一起,不让他看别的人,不许和别人亲密。”
一辈子在一起?
白絮想起封景淮,自己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至于后两点,白絮想起当年封景淮纳妃时,自己心里怎么也不愿意,别扭非常。只是那时候,白絮想的,是封景淮纳了妃,就不要自己了。
“你倒是聪明。”白絮伸手捏捏他的耳朵:“我也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不过要说一辈子在一起,我想和阿淮永远在一起。”
小桐只是眨着眼睛看白絮,不太明白,但也很高兴的搂着白絮的手臂:“我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好啊。”
白絮和小桐整日待在一起,研究些不明白又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实在研究不出来就去问竹屿。竹屿本就是个话不多的,哪儿能回答得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好在边境战事告一段落,封景淮有空回正阳宫,算是给竹屿解了围。
只是这次,封景淮发现白絮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又变了些,看自己的时候开始带着探究,还总是和小桐说悄悄话。
探究的目光倒是没什么,倒是俩人总咬耳朵的行为,让封景淮看着十分不舒服。
白絮都不爱这样和自己说话。
封景淮心里有些吃味,可也只能藏在心里,毕竟不能和一个才过十岁的小孩子计较。
这么又过了半个多月,白絮倒是越来越亲近小桐,晚上也不让小桐回自己的住处了,把他留在了正阳宫,和自己挤一张床。
封景淮深夜从乾阳宫回来,不止没看到白絮出来迎接,去了偏殿还看见小桐缩在白絮怀里睡得正香。
这彻底砸破了封景淮的醋坛子,封景淮想了一夜,第二天就让楚阳把小桐送出了宫,送去竹屿部落安居的地方生活。
白絮听史镌讲完课去找小桐,听说小桐被送出了宫,着实愣了一会儿,转身就往乾阳宫跑。
今日封景淮有要事要议,吩咐完楚阳,就一直听着那些聒噪的大臣在耳边嗡嗡,烦得很。
白絮一路风风火火跑到乾阳宫,楚阳又正好不在,只有两个小太监守门,被白絮随随便便就撂倒在地。
白絮闯进乾阳宫,一进门就喊:“阿淮!”
里面坐着的大臣全都震惊的转过头看着白絮,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封景淮脸沉下来,放下手中的密函沉声问白絮:“你怎么来了。”
“小桐呢,你是不是让楚阳把他送走了?”白絮看封景淮的脸色,心里有些虚,可一想到小桐被送走,就觉得愤愤不平。
“你先回去,我议完事再和你说。”说着封景淮朝外面才刚刚爬起来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来拉白絮,白絮捏着拳,不情愿的被拉走了,没有反抗。
乾阳宫的门一关上,坐在首位的国监看了一眼封景淮,起身直直跪下:“王上,小公子被王上收为义弟已经六年,还这般冒失肆意妄为,实在是有失体统,还需多加教导才是。”
“本王明白,自会让人好生管教,这就不劳国监费心了。”
国监是国之栋梁,群臣总领,除了日常要务,还有监管国君的职务,就是封景淮说话,也要顾及他三分的面子。
再说,白絮确实是冒失了,若是换做别人,国监说话可能没这般亲切了,有失体统是小罪,要是奏他一个擅闯御书房不尊国君,白絮怎么也要挨一顿惩罚。
白絮回到正阳宫,就一直赌气待在自己屋里,心里觉得自己确实冒失了,却又生气封景淮把小桐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