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真君一往情深_作者:诉清霜(121)

2021-04-09 诉清霜

  “我当时以为东极一别,便是我们最后一面了。后来在继位大典上见到你,还能与你说上几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

  “但是你好像很讨厌我,也不想再看见我。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伏清忽然问:“东极的继位大典,是我们第几次见面?”

  我掰了掰手指:“干桑一次,东极两次,那便是三次。若是算上你偷看我睡觉那次,便是四次。”

  “难道不该是第五次?”

  第五次?

  恍惚间,我好似又坠入那场陌生至极的梦境,无论如何回想,记忆始终缺了一角,不能得以圆满。

  焦灼之下,手指不住合拢,揪住伏清衣领。

  我惶然开口:“真君,我昨夜入了你的梦。那场雨夜,我真的没有丝毫印象,怎么办?”

  “你遇见的那个人,当真是我吗?”

  “我总觉得,如果那真的是我,我不会在雨中弃你而去。我应当会为你撑起伞、抱住你,然后同你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

  说到这里,我眼里竟涌上几分泪意,连带着声音都不受控制地有些哽咽。

  “明明这才是我的真心话,为什么我会那样与你说话呢?”

  伏清没说话。

  空气里只剩下我与他交错的呼吸声,先是急促万分,紧接着,渐渐和缓下来。

  “算了。”

  良久的寂静之后,伏清终于开了口,语气竟有些意外的温柔,像是了却一桩心头大事。

  “少箨,你惯来记性差。”

  说着,一只手抚上我背脊,自上而下,拍了又拍。

  伏清应当是想安慰我,又不习惯于此事,动作显得分外生硬,力道还有些大,拍得我气血翻涌,险些以为他是想谋害亲夫。

  可他下一句话却是:“只是记性差,也有记性差的好。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一个人记得就足够。”

  “但是”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拍得闷哼一声,又极没骨气地将所有话都咽回肚子里,只觉得眼前不住发黑,泪水更是汹涌不止,或许下一秒性命就要交托于此。

  “但是什么?”伏清问。

  “没、没什么。”被他这样一拍,我就算是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且……伏清难得屈尊降贵,懂得安慰我了,我总不该扫他的兴,只当这是甜蜜的煎熬,咬着牙尽数忍下。

  “我这样对你,你会觉得好些吗?”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再不停下来,我就要丧命于此了。

  拥着伏清向后倒去,我在他耳边不住求饶:“好多了好多了,真君不用再拍了。”

  伏清止住动作,语气却还是有些怀疑:“那你怎么还哭的这么厉害?”

  我自然不能与他实话实说,说这泪是被他拍得太疼,所以才止不住。到时他恼羞成怒,说不定又要将我赶出门外。

  “我只是觉得太高兴,太幸福了。”

  我没敢抬头,揪起伏清衣袍擦了擦泪,这才缓了口气,接着道,“没想到真君竟然会愿意安慰我。今日之后,我定要多行善事、多积阴德。”

  语罢,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又是‘咯噔’一响,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伏清向来喜净,衣袍像现在这样被我拿来又是擦鼻涕又是擦眼泪的,定会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我心思百转,连接下来要说的道歉的话都来回打了好几次腹稿了。怪的是,他竟一反常态,脸上没有丝毫怒意,甚至称得上柔和。

  伏清低下眼,似乎是想偷偷看我,却正好与我探究的目光对上,便又马上闪躲开来。

  好半天,才有些扭扭捏捏地开口:“你方才说你第一次难过,也是为了我?”

  我笑了笑,问道:“真君想听吗?”

  伏清气结:“……你怎么总是明知故问!”

  其实我只是为报方才的仇,却偏要在他面前强词夺理:“谁叫真君学不会坦率?你明明想听,那为何不愿直接说你想听?”

  “我不想听!”伏清气得发抖,一把推开我,冷声道,“你永远都别说。”

  “不行!”我奸计得逞,总算心满意足,回身紧紧抱住他,“真君,我现在想说了,我偏要说。”

  伏清恨恨瞪我一眼,好似十分不情愿,身体却又诚实得很,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口是心非。

  算了,也不想与他计较。

  我指尖绕了几缕他的黑发把玩,轻声道:“其实以往在冠神族,我也没少遭过旁人的冷眼,早就无动于衷。但你那时这样说我,我只觉得难过。看到你留给我一个背影的时候,我就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