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真君一往情深_作者:诉清霜(235)

2021-04-09 诉清霜

  “你知道我从来不打诳语。”

  冰凉指腹在我唇畔厮磨几番,缓慢向上蜿蜒,停在我眼尾:“方才是苍阗护主心切,自作主张伤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往后你乖些,莫要再与旁人牵扯不清,我定好好待你。”

  我神智混沌,只知不停点头附和,依偎在他怀里任其摆布。

  下颌被捏着抬起,迎上密不透息的深吻。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唇齿相缠中交渡给我,独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完全挟裹其中,似要将我收作他的俘虏,囚困在一方天地。

  我从未自由,已不想再被束缚。

  但如果是昭华,我愿意。

  “嗯……”

  这个吻太悱恻绵长。我整个人快软作水,手在他胸前无力推挤,喉间溢出细碎哼鸣。他仿佛被取悦,轻笑一声,这才肯放过我。

  我湿着眼看他,小声喘息,唇瓣已然合不拢,舌尖不自主地探出一截,涎液顺势淌下,坠入被衣领裹着的脖颈。

  耳廓被轻轻吹了口气,昭华嗓音喑哑,喜怒莫测:“如此美景,难怪兄长受不住,让我好生听了整晚的鸳鸯戏水。”

  兄长?我脑中那根弦忽地颤了颤。

  “他会的,我也会,我还会做的比他更好。好竹罗,你若喜欢变着玩花样,我尽可以好好陪你、满足你,让你只能记得我,再想不起他的滋味。”

  不对!

  我晃了晃头,聚拢心神,凝目细观。

  眼前这人墨发雪肤,白衣无尘。唇畔水光盈盈,似抿了胭脂般的艳。额间更是佩着一颗干青珠是凝翠欲滴的碧色,与那双多情凤目相得益彰。

  他不是昭华。

  我僵在原地,忆起方才迎合他亲吻的迫切姿态,心神大震,几欲作呕。

  四肢蓦然涌上气力,拼命想挣脱云杪束缚。奈何我与他真身共享,所有反抗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轻而易举便能化解。

  我面露难堪:“攻上琳琅天阙,已是如你所愿。要杀要剐,随你便就是,你作何还要如此折辱我?”

  “折辱你?错了。”云杪为我整理散乱鬓发,姿态悠然,“我要日日疼你,夜夜爱你。好竹罗,你心思太直,又无甚野心。即便权势在握,照样难成大业。待此间事了,你就安分待在我榻上,莫再去想其他,凡事依仗我而活便足够。”

  “……你、休、想。”

  我无声催动体内功决,宁以一死明志,也不要被囚困在九天之上的琳琅天阙,永不得自由。

  “想死?”云杪指尖点上我眉心,笑意冷寒,“留在我身边,令你如此难以忍受?”

  不知他使了什么把戏,原本尚称得上充盈的内府而今无比空荡,再使不出半分灵力。

  此计不成,别无他法。

  我身心俱疲,轻声道:“明明你想要的,我都已给你,全无保留。云杪,你究竟……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凝视我,良久无言。

  我看向那颗干青珠,想起当时为他戴上绳结的场景,只觉恍如隔世。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怎么还不扔掉?”我问,“这颗珠子寒酸得很,岂能与你如今身份相配?”

  云杪仍是沉默,却起伏着颤抖急促的吐息。

  “你该不会是想说,对我动了心罢?”我目光空茫,叹了声,“你这话说得早一点,再早一点,我恐怕就要逼着自己信了。”

  “……”

  “记得那年生辰,我亲手为你戴上干青珠,心里在想啊,往后百年千年万年,我都要长伴在你身侧,替你分担琐事烦忧,亦不容你吃半点苦头。我知道我身无长物,帝姬能予你干桑势力,我却只能拿出一颗破烂珠子,和一尊灵木塑像来讨你欢心。你看不上眼,也是应当。可这已是我的所有。”

  “……”

  “你那时看着我痴心不改、打勤献趣的模样,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

  应当是在想,不过只是施舍几分好意,这贱种就巴巴地上了饵钩。

  你看他自剖真心、摇尾乞怜的模样,多蠢呀?

  “……”云杪顿了顿,语气竟有丝讨好,“我往后会待你好。”

  我应当嗤笑一声,甩他一掌,告诉他伤害既已造成,再多弥补都是无用。

  我应当该恨他,该怨他,该诅咒他往后活着受罪、生不如死,将我昔日所受的苦痛悉数尝一遍。

  我原以为,曾爱他多深,我现下的恨,就该有多深。

  但这大梦千年,好像是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