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黑山的脸色就更臭了。
程晋昨晚的阴间之旅堪称顺利，因此很早就回阳间睡觉了，这会儿抻着懒腰出来，就看到黑鹿鹿一脸自闭的模样。
“怎么了，谁招你生气了？”不应该啊，除了庆恒，黑鹿鹿有仇不都当场就报了吗？！
黑山又闷了一杯冷茶，才稍稍浇灭心中的火气：“没什么。”
程县令一脸鲁豫上身的表情：“真的吗？我不信。”
“……爱信不信。”
看来是真生气了，也不知道是气别人还是气自己，瞧这一脸下一秒就要提刀剐人的表情，程县令相当识时务地转头找阿从：“阿从，今早有什么好吃的呀！”
阿从在里头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冰花煎饺，还有一大盅青菜粥。
“前些天豆腐买多了，又不好存放，包了馄饨有剩余，所以还包了些饺子，光做汤饺有些寡淡，就按着少爷写的方子做成的冰花，少爷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所谓冰花，其实就是用淀粉水做出来的，不仅能让煎饺的底部更加酥脆，也能让饺子的卖相更加好看，煎得金黄的底部一咬就在唇边酥裂开来，里面还有豆腐滑嫩的口感，菌子的鲜香，口感简直是一绝啊。
“好吃好吃！阿从，等以后能做肉了，可是试试做河虾做馅，绝对可以成为咱们小地方酒楼的招牌美食！”程县令一边夸，一边将剩下的半边饺子吃掉。
“真的吗？那我再研究研究，争取以后可以用时令食材让它变成招牌！”
阿从高兴地捏着围裙，他高兴地自己也吃了两只后，飞快地去做下一锅，程县令刚要伸手夹第二只，就看到桌上的饺子已经少了半盘了！就连旁边温着的粥，都下去一半了。
“师爷，你怎么下手如此之快！”
黑山默默自闭喝粥吃饺子，他决定等吃完，再去找猪妖，他就不信以他的妖力留存，那只猪妖能飞上天去不成。
程县令：……好家伙，这绝对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等吃饱喝足，天边的太阳已经挂上了树梢，程晋摸了摸肚子，懒洋洋地开口：“哦对，昨天我去审了一下那只色鬼，他说那五通很有可能去这些地方，师爷你要是有空……”
“拿来。”
“什么？”
“地址。”
“……这么积极？”
黑山拿了地址就一脸自闭地离开，程晋原来还想“公费旅游”呢，现在只能在衙门兢兢业业地布置春种相关工作。
当然了，春天嘛，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其中也包括各种病菌毒菌，程晋从前在家乡时，不仅帮乡邻搞致富经，更多的还有凭此让村民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不喝生水和粪便的处理。
说实话，古代士族为什么踏青时，人人香囊不离身，那还不是因为……有人随地大小便。这个时代，大城市当然会为贵客准备熏了香的茅房，但像是农村深乡下，就没那么讲究了，特别是农村散养鸡鸭，鸡屎鸭屎真的能把洁癖逼疯。
真的，刚来那会儿，不仅是吃食还是生活习惯，都差点把程晋送走。
最后没办法啊，来都来了，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后来有了功名，在村里有了威望，他才把村民的一些习惯掰正，比如你让人看到粪便处理过后的好处，村民大多朴实，多跑几步路的功夫，也都是愿意的。
这事儿他原本早该在汤溪推行，只是先开始是山贼、后来又修道，赶巧又碰上国丧，如今春种在即，必须早点落实，不然等到夏日，他下乡能被臭着跑。
程晋一坐一上午，等吃过午饭，便懒洋洋地躺在廊下改些小细节，比如汤溪很多村寨都在山里，最好是让人缘好的本地人去推行计划，而如果是人口不多的村子，倒也不用强求。
“咦？师爷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黑山将那张写了地址的纸条摁在程亦安身上：“这些地方，都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
程晋眨了眨眼睛：“什么地方？”
“不是暗娼，就是地下赌坊，没一个正经地方。”
程晋：“……对啊，五通要是正经妖，也闹不出这等事了。”
黑山：靓仔语塞.jpg。
程县令颇有些调侃道：“没找到？”
黑山又变成了锯嘴葫芦，他当然知道在动脑子方面，程亦安能抵他两个，但因为大意放跑猪妖？太丢脸了，他绝对不会说的。
“本座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