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练习生_作者:妄鸦(630)

  “这里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即使十多年过去,这里仍旧如同被定格的老照片那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约莫走了二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一片用黑色铁栅栏围起来的墓地。

  这一片一看就是被专门围起来的,墓地里矗立着石制的十字架。

  来到这里后,宗九就不说话了。

  他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花放在其中一个墓碑面前。

  灰色的石头上书着老修女白色的名字,和摇曳的花瓣交织。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去,没有直视恶魔,有些潦草地抓住那只冰冷的手。

  恶魔今天还是那副装扮,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傲慢地像一位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

  然而魔术师的手没有停留,它钻进了手套里面,与那只满是疤痕的手相握。

  一黑一白沉默地站在那个十字架墓碑前。

  很久。

  或许是五分钟,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更久。没有人在意。

  等到恶魔甚至觉得对方的体温将他烫到之后,宗九才终于开口。

  “走吧。”

  他说:“我们该回家了。”

  从旧教堂回来后,就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改变似乎是相互的。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两个人。

  可究竟改变了什么,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魔术师很少主动触碰他,更是从来没有主动求/欢过。

  但是今天,这两样都被打破了。

  回到那间他们共同生活了将近一年的高级公寓后,宗九连外套都没有脱,回头就为另一具冰冷的躯体献上一个吻。而恶魔也没有任何停滞或惊讶,顺从了他的魔术师的意愿,用舌尖扫过上颚,攫取着对方口中的温度。

  没有人说话。

  恶魔沉默着将自己亲手为魔术师扎上的发圈解下,任由那一头银白色长发散落。

  他们像两头正在博弈的野兽那样,狠狠地纠/缠着深吻。

  这和第一次的以外,后来的血腥交战,甚至是镜花水月的温情脉脉都不一样。

  激烈,放纵,抓着对方的手腕或勾着脖颈。

  比任何一次都要重都要深,男人力道狠厉到像是要把人生生咬碎了融到自己骨血里。

  夜幕开始降临。圣诞节夜晚的灯光在外面亮起。

  一圈一圈的暖黄色彩灯缠绕在圣诞树上,顶端的星星闪闪发亮,每一片冬青树叶都染上了温暖又暧昧的色泽。

  雪越下越大了,从天国落下来的羽毛像是没有止境,把视野可见的一切都裹上与魔术师长发相近的色泽。

  “哈哈啊”

  青年胸膛剧烈起伏,一张剧烈痉挛过后,他摸索着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包烟。

  火苗在充满水声的室内窜起,在男人的指尖,照亮了那双充满暗意的金色双眸。

  宗九轻笑一声,忽然撑起上半身,凑到他唇边去点燃了这支烟。

  烟雾腾起,是冷冽的薄荷味。

  魔术师的面容在楼下窗外的灯光和雾气里明灭。

  白发美人一只手夹着烟,慢悠悠地躺了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于挑衅无异。

  “再深点。”

  简短的三个字,话音还没落,他就被阴影腾空抱起,狠狠地抵到了墙上,足尖不受控制地绷紧。

  没有丝毫迟疑,恶魔轻而易举就如了魔术师的愿。

  月光从窗帘外泄露,冰冷的剑抓住了这缕光,像是要拖着光芒沉入永无止尽的深渊那样,自下而上残忍钉死在墙背上,一下接着一下,如同狂风暴雨,急骤的雨点,永远没有止境,像是要就这样撞到坏掉。

  宗九一直在喘/息,没有刻意压抑。

  黑暗中他们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也没有人说话。

  就连最喜欢在这种时候逗弄小魔术师的恶魔也反常地沉默,将一切力道集中到了动作上。

  众所周知,小魔术师不会抽烟。

  但魔术师会。并不上瘾,却会借助尼古丁让自己保持清醒。

  早在更早的时候,在宗九从旧教堂里走出来的那个刹那,恶魔看他的第一眼,就清楚这一点。

  可现在,他们都心照不宣,没有人挑明,只有不知疲倦的顶撞。

  是的了,只要不挑明,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没有什么无限循环,也没有什么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的宿敌,更没有那些所谓的立场和敌对。仅仅只是魔术师和魔鬼而已,仅此而已。

  恶魔轻咬着他的肩胛骨,难得温情的动作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