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凉凉:“准了!”
安爻嫌弃道:“有何凉凉这种兄长,说出去简直笑掉别人大牙。”
何凉凉气的跺脚:“这是身为弟弟该说的话吗!还不赶紧叫声兄长来听!”
安爻气回:“你这白痴,连老道长给的纸卷都能当纸团扔了,还敢自称兄长!”
季澜在旁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忍不住又叹息。
别人是吵着吵着,吵出感情。
这里是吵着吵着,迸出亲情。
老道长露出回忆当年的神情:“记得弟弟刚学会走路那会儿,便特别喜爱跟在我后头,故之后我携弟子到峰下城镇办事,也会将他俩带上。其中一次,因事情来不及办完,我便将他俩寄在一处小院,忙了整整一日才赶着回去带他们。就在老衲赶回庙宇时,远远便见两兄弟坐在外头台阶,当时哥哥正拿着糖葫芦喂弟弟,兄弟俩那互相依偎的模样,看的老衲是欣慰不已。”
何凉凉与安爻则是互相望了眼,两人皆是第一次听见自己幼年事迹。
阮绊棠有些同情道:“小小年纪便被爹娘扔下,还跟着前辈四处奔波,确实令人不舍。”
她自小在阮堂门,是众人捧在手上的明珠,难以想像这般无依无靠的幼年生活。
不负责任又投湖自尽的爹爹,遇事就连亲生孩儿都不要的娘亲。这种惨事,她只曾在话本里见过。
季澜却笑笑道:“看来,我们凉凉从小便极为懂事,还懂得哄弟弟,幸亏后来你入了霜雪门,那群雪貂才有人照应。”
夜宇也道:“本座的护法,便是以夜焰宫为家。”
短短两句话,代表安爻并非无所依靠。
安爻随即因夜宇一袭话,红了眼眶。
池缎绽着笑靥,将他紧揽于身侧。
何凉凉也感动的扑向季澜:“师父,能入霜雪门拜您为师,便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
安赐牢牢牵着他一手,如同幼年时,在钦关峰的模样。
老道长见兄弟俩眼下明显都已有归属,不只有家有亲人,更有伴侣,白须苍苍的脸庞才舒展开来。
半晌后便转头朝季澜说道:“记得当年仙尊说这孩儿有眼缘,老衲这才安心送他出峰,不知仙尊可还记得这往事?”
季澜浅笑的神情,顿时愣住。
一旁池缎好心地替他解释,说道:“仙尊之前出了些事,有些事情记的不是特别清楚。”
季澜赶紧点头。
是的呢。神医说的是。
本仙尊,摔床并撞脑。
池缎叹息两声,朝老道长说:“也就是仙尊傻了。”
季澜:“……”
你还是闭嘴吧!
池缎忙不迭地的拍腿大笑。
老道长似懂非懂地望着他,半晌后又瞄到夜宇面上,发觉对方正望着季澜,嘴边正扬着弧度。兴许是自己被关在地底太久,这会儿才突地记起,夜焰宫与霜雪门之间的纠葛。
季澜感觉眼前的老者就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忙镇定说了声:“我一切都好,前辈不必挂忧。”
池缎也道:“夜焰宫和霜雪门都要结亲了,到时定会发上邀请,也邀前辈您来参与盛事。”
老道长脸色转为吃惊,“是哪两位要结亲?”
池缎摸着下巴:“就辈分较小的来说,是仙尊他徒儿和左护法。”
老道长听他这样一讲,连连点头,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辈分大的那对。
双悦与莫潇站在一旁,笑的是乐不可支。他俩方才出船舱后,正好参与了老道长述说往事,仿佛身在茶楼,听说书人讲书。
莫潇不禁说道:“我总以为安赐与安爻才是兄弟,没想到今日一闻,竟然安爻跟凉凉才是血亲。”
安赐:“我与安爻是在离峰之后才改名,并无血缘。且我幼年上钦关峰时,他俩已住在山上一阵了。”
莫潇大笑道:“看来你小时候便受尽了这对兄弟吵闹。”
安赐却回以微笑,说道:“有知雪和安爻在的地方总是热闹,我不曾觉得困扰。”
老道长颔首,望着眼前修长的少年:“老衲记得你性格一向稳重,也是多亏有你,他们俩兄弟虽一天到晚吵架,却总能和好如初。”
气氛逐渐放松之际,众人也逐渐恢复笑闹模样。
某两个少年各自多了个新身分,正不断闹腾。
甲板上瞬间喧闹吵杂,池缎不断朝何凉凉喊着兄长好,安爻气的只想将何凉凉踢下海。
安赐则揪着他领子,重复了三遍“兄友弟恭,还望你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