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绕了一圈,发觉四处皆寻不到人影,就剩一座座被烧毁的家具,室内曾经有过的人气,也仿佛被火焰燃尽。
另一侧客房,则是同样状况,众人记得住于此处的是仙尊弟子。
可火势扑灭后,房中一个人影儿皆无,只有一把木凳倒在房内正中央。房间四处散着焦木味。
待大伙儿在小院外头集合之后,便双双告知两边状况,一听之下全是面面相觑。
眼下两间起火的房,皆是人去楼空。
其中一名帮忙救火的大弟子,面露心惊,立于残瓦旁边,眼神中布满骇然,不敢置信地打量面前的破败场景。
仔细一瞧,她面上的假脸皮因周围高温而有些剥离,只能伸手捂着下巴附近欲脱离的面皮,持续的张望,明显心神不定。
火势已灭,可人也找不到,半蝶教众人也束手无策,只能先绕着外墙周围,仔仔细细地检查一圈。
一名大弟子见不远处的草丛,同是被烟熏得焦黑,往下一看,地上竟落了个东西,心头觉得有疑,便踩着急步过去查看。
手指捏起查看,惊觉是见沾了油渍的旧衫,可衣服这般贴身之物怎会不在室内,而被扔于户外!?
所有人见她停留于草丛边,也跟着簇拥上前。
那大弟子举起油衫,道:“这东西便是起火之物,约莫还有更多件,全堆于残墙边一同被大火烧进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方沿着墙点火时,就漏了这么一小件在树丛附近。
且目的不必深思,就是要房里的人走向烧死一途。
可如今半蝶教中,除了百名弟子以外,就剩夜焰宫一行客人。
眼下夜幕已深,教中上下又全体毒发,大家担心毒性连发,人心惶惶的混乱状况下,要查出放火者更加不易。
随着众人讨论声越来越大,一群较为年幼,帮忙救火的小弟子也颤巍巍的聚在一起,听着大伙儿七嘴八舌。
古灵儿则不发一噢,紧紧捂着胸口处,神色焦急,望着被烧毁的小院。
而舟凝看完烧毁的屋内后,没跟着去草丛边看油衫,眼眸不断在人群中找寻古灵儿,就怕自己一个闪神,对方也有了意外。
待她奔至对方身边后,古灵儿声音颤抖着,下意识喊了几声凝姐姐。
此时情况危及,她压根顾不上性别的称呼了,斗大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滑出,“凝姐姐,仙、仙尊他房中为何起火了?人也找不到…我…我担心他是否遇上不测……”
小女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季澜一直是她最崇拜的人,怎能于半蝶教上受此灾难。
舟凝拍着她背顺气,只道:“人有旦夕祸福,遇上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先顺顺气,别呛着了。”
古灵儿哽咽的擤着鼻涕,脸上挂满涕泪,完全听不进对方劝说的言语,哭喊道:“分明仙尊昨日还好好的,虽然与大家同样都中毒了,可仍是仙姿勃勃,毫无沮丧之样,怎会今日就突地发生祝融了呢……”
讲至火舌一事,她的表情又更加控制不住,哭的涕泪横流。
原本今日她已想好诸多要与季澜说的话,可近几日整教上下忙乱成团,她还打算待中毒一事有解,再去找季澜。
岂知临时发生不测。
舟凝闻言,便未再发声,回头往那堆屋房残骸望了一眼,接着将小女娃的手心牢牢牵住,就怕一个闪神,古灵儿也摔进高烫残骸中。
一大一小的身影就立于斑驳的残景边,神情却是截然不同。
--
--
此刻。
雪髯城某处客栈内。
一抹人影躺于床榻上,面上沾了些许黑灰,却仍是掩不住那股仙然之姿,银白的发丝也沾染不少尘屑,雪袍更是东一块污西一块污,系于腰间的纯黑衣带,依旧是最显眼的一抹色泽。
安爻站在榻边,眉头紧的松不开,先是望了床上季澜几眼,然后朝桌边的高大身影说道:“宫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仙尊与何凉凉的房外皆莫名起火?”
夜宇眉眼皆是锐利,透过未闭阖的窗户往外看去,半蝶教的大火已是止住。
方才他在玄翡格内找东西,从高层屋顶跃出之际,一眼便望见小院的火势,飞身至那处不过几瞬间,四周已是火舌蔓延,故他一掌击碎屋顶硬砖,跃入室内时便看见一抹白影倒在枕被之中,已被烟呛的昏迷,,胸口起伏的频率又淡又浅。于是他直接将人一拎,往上腾跃。
安爻道:“此次唯独就他们师徒二人出事,放火的人肯定是朝着他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