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忧愁。
这发苦的人生,何时是个头。
惨。
“池缎会让人送解药来。”床边人低懒的声嗓如是说道。
季澜顿时睁大眼:“池神医精算得如此巧妙,我们才刚中毒不久,就做了这毒药的解方,果真是神医。”
听说还能掐指一算,隔空把脉!
夜宇挑眉:“你认识池缎?”
他记得,季澜过往与对方不曾有交集。
“池神医的名讳传遍全道,无人不知。”季澜正色回答,总之《仙尊嗷嗷叫》中就是如此形容对方,医术高超。接着他又问:“是你派人过去传声的吗?”
他想了想,对方既然隐居在菘儿谷中,怎会知道谷外事,应是有人传递消息进去。
夜宇没回答,只道:“本座正好让人去拿新制的毒药。”
季澜:懂了呢,总之一天不毒人就活不下去。
您真有闲情逸致。
此时外头安爻拍了拍门,拿着刚送达的药瓶走进,他身上已换了套洗净的青色衣衫,与安赐相同,皆为夜焰宫护法衣着。
他慎重的将罐子放于桌面,眼神不敢抬起,朝床榻边颔首,说了句“池大夫让人送解药来了”,便赶紧转身离开。
步伐匆匆之程度,宛如逃难。
只因眼下室内景象诡谲,他眼角瞥见未披衣袍的仙尊趴在床上,貌似与宫主聊得正开心。
十分诡异,他不敢多瞧。
且他待会儿还得把另一瓶药送去安赐房中,如今何凉凉病伤严重,还得赶紧食用。
池缎送来了两大罐药,不只药丸数量极多,还用特别俗气的瓷瓶盛装,瓶身上头绘着几只色彩鲜艳俗丽的彩鸟,两只两只的窝在一起,翅膀交缠,不管是颜色还是图案,一看就十分不正经。
分明是神医研制的仙药,却仿佛不用银两那般的大把,一点儿也不精致,一眼看去,宛如街道上卖诡异药丸的摊贩。
只差没写上奇怪的用途与标语。
他真是非常想把银针射出去,虽然夜焰宫与菘儿谷相隔十万八千里,只要能射中两片落叶也行,当作解气。
随着雕花门扉阖起,沉重的嘎吱声传至床边,季澜虽无法将头回过,可也知道进来的人是安爻。
只是为何又如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不懂。
他随即想到何凉凉的病况,虽没抱持太大的希望,仍是朝着身侧人问道:“眼下凉凉…也在夜焰宫吗?”
池缎既然送了解药过来,何凉凉病重,自当得首先服用,可他不确定徒儿有无跟着回来,毕竟夜焰宫主人在前,一切还得夜宇说了算。
夜宇口气随意道:“本座待会就让人把他抬出去。”
季澜:“……”
你这任性的魔头。
摔。
但他明白,这话也代表对方确实身于宫内,便于瞬间展开眉头,心想,有了安赐在旁边照应,凉凉应能得到完善的照顾。
眼下他多么盼望少年能赶快好起来,与安爻再炒上一百零八场架。
床侧,夜宇起身将新送来的药罐捞过。
季澜望着他开盖的动作,便些微撑起肘,让自己上身抬高一点点。
就一点点。
因为扯到伤口很疼。
可他两只手忙着撑住上身,没法领药,只好朝对方伸长脖子,微微开启唇。
夜宇神色自若,倒瓶晃出两粒药丸后,捏在指尖,不疾不徐的伸出胳膊。
然而……季澜却迟迟无法闭口吞咽。
对方用拇指与食指衔着两粒圆状,指头就轻搁在他唇瓣上,不将药丸松开落于他嘴里,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指节温度透过下唇传递过来,些微温热。
夜宇懒懒说道:“自己吃。”
季澜:…怎么吃?咬药丸顺带咬你吗。
干脆真咬一口!
哼。
夜宇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等待,似乎在看他要怎么做。
季澜干脆一个赌气,靠近了些,唇间挑过对方指尖的药丸,舌尖不意外的碰到了对方指头,也顺带卷走两粒小药。
咽下药后,他眼角瞥见夜宇唇角。
那抹邪魅的弧度是什么意思!
难道又在打坏主意。
夜宇:“方才忍住了?没咬本座?”
他看的出对方原本的打算。
季澜:现在是发出邀请?
懂了呢。他下回就咬。
季澜忍不住问声:“真咬下去,你不闪?”
夜宇:“本座以牙还牙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