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付也想到了,于是又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俞卷,这一看,小鱼儿睡着了。
这种情况竟然也能睡着,大概是真的累了。
许付打开SUV后座的车门,段榕把俞卷放进去,睡的沉,但段榕一要把他放下就睁开了眼睛,抓住段榕的手,眼神无害又依赖,脑子还迷糊着,不叫人,就喉咙发出黏糊奶声奶气的嗯。
段榕手里痒,小鱼实在太可爱,拇指跟食指搓了搓俞卷的耳垂,亲了一口,“宝贝儿,二哥去换身衣服,这身太湿了。”
抱着俞卷不好。
俞卷就坐在那里眼睛追着段榕,转不过去了,就把脑袋也跟着转过去,只看着段榕。
许付把后备箱里自己老爸的衣服拿出来,“就这身西装了,二哥,你在马路上换啊。”
段榕把湿透的上衣脱了扔到后备箱里,光一个后背的肌肉就够结实强壮了,动作舒展间满是男性荷尔蒙,许付一个白斩鸡身材看的又羡慕了。
在马路上换裤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段榕光换了个衬衣,没功夫理许付的贫嘴,把剩下的衣服都扔进去合上了后备箱,“就你爸那个尺寸,我能穿进去?”
许付去前面开车,“我要跟我爸告状。”
有了小鱼的段榕很明显已经跟许付不一样了,他赶着回车上哄俞卷继续睡觉。
俞卷也黏人的很,段榕坐进来他就抱了过去,围在腰上的外套有点松了,段榕等他睡熟了才又给他绑上,如果许付没瞎,他应该看到他段二哥的手伸进去了,至于摸没摸不该摸的,他就不敢看了。
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二哥,如果等会儿杨忠志说了什么不利你的证词,你也别跟他吵,坚持你当时也自顾不暇,不能救许智超就行了。”
不管他们心里有没有数,段榕是不是真的想杀了许智超,都不能搬到明面上说,反正许智超是死在了水里,而段榕也受了伤,如果不是俞卷,段榕很可能也回不来,这样的说辞就够了。
后座的段榕好似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还在握着俞卷的小手玩,听许付说完才淡淡说了两个字,“知道。”
段榕对这套程序很排斥。
许付也不再多说了,车厢内一时陷入安静,到了分局,段榕没让许付下车,“你在这里看着你师娘。”
许付心态良好,接受能力非常强,从善如流改口,“好的,二哥,我会好好照顾师娘的,放心吧。”
段榕笑了,“他醒了别这么叫他。”
要羞的闹脾气了,说不定以后还不敢再见许付。
俞卷睡熟了,小玩意儿大约是刚开荤,这次睡的格外熟,段榕挠了挠他的脸颊,下车了。
“他醒了要找我就跟他说我马上回来,特别想的话就把手机给他,让他给我打电话。”
许付任劳任怨诶了声。
天要下雨,师父要娶师娘,他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坚定自己直男的最后底线,坚决不向弯曲势力低头。
“请复述一遍当时的情形。”
“我赶到的时候杨忠志支队已经出血过多,快要昏迷过去,许智超有同归于尽想法,我只能用案子来拖延时间,问他作案动机,蓝牙耳机一直没断,咸丹分局支队可以作证,我当时跟他在通电话。”
领导点了下头,“继续。”
这一屋里,有张局,有市委主任,还有督察部的处长,全看着段榕,讯问当时的情况,段榕有没有必要进行那样的制伏。
“许智超已经丢了一只手,他已经对你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为什么在落水之前还要对他进行暴打,你知道他虽然是杀人犯,可应该交给法律来制裁,而不是在警方去到现场,逮捕他之前,你跟他一起落入水中,最后他死于溺水。”
“你跟许智超一起落水,为什么他被缠住,而你被冲走了那么远?”领导问了跟许付一样的问题。
换做是年轻五岁的段榕,根本不可能这样看似平和地接受完调查,早就开始暗着针锋相对了,他现在年纪大了,性格也被打磨的很稳重了。
段榕在外面点了支烟抽,张局走过来,也拿了一支,“这次辛苦了。”
段榕眯起眼,抱着手臂笑,“张局太客气了。”
张局摇了摇头,“都是正常调查,上面领导根本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别往心里去。”
虽然是正常调查,走走程序,但还真就受不了那些问题,在一线拼了命活着回来,回来了这些人问你,你怎么把敌人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