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风雪_作者:月色白如墨(163)

  “忍辱负重。”

  西淮微一冷笑,咂摸着这四个字,嘲道:“那为何不叫你们主子自己来银止川身下承欢,叫我明白明白什么叫‘忍辱负重’?”

  小仆被他噎住,梗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叹出一口气,道:

  “总归我的话已经传完了。公子……好自为之就是。”

  而后他提着灯笼,逐渐走远。

  周遭一片寂静,暗色中,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瞻园,不远处,就是西淮的卧房了。

  西淮站在这黑暗中,他的白衣在夜色中显得极其显目。

  他微微偏着头,敛着眉目。

  就好像一只被囚于泥淖的鹤,沉郁压抑,隐忍挣扎。

  又寻不到出路。

  ……

  听过姬无恨的话之后,银止川对西淮的态度略微变得有些不同。

  大抵出于一种好奇的心里,想知道小倌玩起来是什么样的。

  银止川时常望着西淮吃饭,喝水,行路的身影,想他在床上会是什么样。

  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但是看着他那样一副神色,寡淡又冷冰冰的,抱在怀里,岂不是和抱着一块冰一样。

  浪的起来么?

  银少将军翻来覆去地琢磨,时常陷入沉思。

  稍时,三月转眼就过去了。

  很快到四月。

  “是不是明日就三十号了?”

  一日,在饭桌上,银止川突然提起。

  “是。”

  西淮应道:“之前少将军去布庄订的衣物也送过来了。”

  “差点忘了正事。”

  银止川一蹙眉,道:“过几日就是望亭宴了。”

  望亭宴是盛泱的一项传统宴席,每年都会举办。

  君王与朝中大臣都会参加,也可以带家中妻妾一起同去。

  “这是上次布庄订的衣服?”

  注意到今日西淮穿的这件衣服是从前没有见过的,银止川挑起眉来,道:“不错,果然很衬你。”

  这是西淮衣服中,少有一件稍带颜色的了。

  他平时穿衣服,多数是素白,瞧着总有种大病初愈的恹态,没有什么生气的模样。

  这件衣服也是素白的底,但在衣袖上涂了几笔翠绿的竹。将西淮细瘦的身子骨架一下就凸显成了清隽与疏冷,掩过了那种郁郁寡欢的沉默。

  银止川多瞧了几眼,越瞧越觉得特别,不由将西淮拉到身边:

  “我仔细看看,靠近一些。”

  然而刚才靠得远,没注意到。现在离得近了,银止川才发现西淮的脖颈间有一股奇怪的暗香。

  有点像许多种药草混在一起后,熬出来的那种馥郁的味道。

  和西淮冷清的气质极为不同,在他身上闻到这样烈性的香气,会有种明显的违和感。

  “你用的什么熏香?”

  银止川蹙眉:“好重的味道。”

  西淮略微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一夜后香气还未散去,不由想拉起衣领,遮住香气:

  “……不是熏香,是一种药。”

  “药?”

  “嗯。”

  西淮尽量显得平静:“我自小体弱,需用一种药。用得久了,就会有暗香。……可能我昨日刚刚服过,所以味道还有些明显。”

  “……哦。”

  银止川应了一声,但见西淮想将衣领拉起来,他又立刻去按住他的手:“别动——让我闻一闻。”

  西淮几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银止川抓住了手。

  他凑在西淮颈侧,强行捏着西淮,让他仰着头供自己探究。

  西淮的脖颈纤细而苍白,肌肤细腻得像一块白瓷。

  银止川热烫的呼吸扑上去时,令他轻微地躲了一下,但是又被迫按回来。

  ——这实在是一个亲密又有攻击性的姿势。

  银止川离西淮颈窝极近,就像凶猛的兽类在进食前摆弄着食物。

  嗅这已经到手的小东西的味道。

  西淮反抗不得,只能这么任银止川捏在手心。

  他几乎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银止川咬在侧颈的错觉。

  “好奇怪的味道。”

  就在西淮指尖都快掐白了的时候,银止川终于松开了手。

  他蹙着眉:“好像能叫人上瘾一般,诡得很。”

  西淮不敢应声,生怕被银止川发现什么。

  但是好在银止川也不过一提而过,转眼就又说到了别的事上:

  “过几天的望亭宴,我带你去。”

  西淮手一顿,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