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几个单渊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之间就像有着天生的共鸣,就连找食物这种小事,都不约而同朝着一个地方跑。
“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才没有,分明是你跟着我跑到这边。”
“地是你家的?树是你种的?两条腿在我身上,我想走哪就走哪,不用你管!”
“你们别吵了,等会师尊听见又要不开心。”“俱”小声的劝架道。
“怒”一巴掌拍在“俱”头上,满是嫌弃,说:“碍眼的家伙。”
浅茶色的眸子淡淡往这边一瞥,赫然对上“爱”满是宠溺的目光,沈白幸心中一突,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不怒自威:“吵吵闹闹不成体统。”
被再次训斥,单渊们终于安静了。随着最后一个身影没入树林之中,沈白幸从枝头跃下,他现在需要补眠,而树上明显不是个好去处。为了防止徒弟们过早回来打扰到自己休息,沈白幸左找右找躲到隐蔽的树丛后面,浅黄色野花被衣摆擦的晃晃荡荡,乌黑油亮的发丝随着身体的下躺铺上草地。
清幽的花香中,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风吹过旷野,来到群山,将树梢吹着哗啦作响。细碎的阳光从叶片缝隙中透射,斑驳光影洒在一张风华无双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动,许是阳光太过刺眼,让沈白幸即使在睡梦中也非常不适,他翻了身体变成侧躺的姿势。
“先生,先生……”
谁在喊他?沈白幸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那道漆黑的门前,正是应将他们丢进来的那道门。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应。
戮仙君满身尊贵,微微抬手,门就开始扭曲变化。一团模糊不清的雾气散去,仿佛镜面般露出一副画面。
门中,阿水等人正在跟一个人苦战。那人手持长剑,面目狰狞,高大挺拔的背影背对着沈白幸。凌厉的剑光削过,斩断了阿水手中的短刀,断裂声响起时,黑衣男子终于露出了侧脸。
是单渊,沈白幸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明显,这个单渊的实力十分强悍,或者说在应的某种操作下,他拥有了比白常还有高深的修为,追着凌云宗的一干弟子狼狈不堪。
“应,跟你有仇的是我,放过他们好不好?”眼瞅着,阿水要被单渊斩杀在剑下,沈白幸第一次对应求情。
“不要这样,”修长的手指抵在沈白幸嘴上,戮仙君非常平静,“你不应该求我,杀人的是单渊。”
沈白幸摇头,“杀人的不是单渊,是‘恶’,是你一手用若见造就出来的歹念。”
“恶也好,欲也罢,都是单渊心中所想。事实证明,单渊心中的恶大于善念,这样的人不不属于修仙界。”
“呵。”沈白幸冷笑一声,“你还是那样,喜欢用捏造的假象自以为真相,可惜,我不会再受你蛊惑。”
彼时,门内的单渊已经将剑架在阿水的脖子上,他像是察觉到有人窥看,嗜血的眼眸杀机肆意的撇来。
沈白幸心中一紧,手指朝着虚空一抓,忘归瞬间出现,他将剑对着应,“即使打不过你,我也想试一试。”
“我不会再对你出手。”对于沈白幸的挑战,应淡然处之。食指压在对准咽喉的剑尖上,持剑人轻轻一动,锋利的仙器割破指腹,魔族的血液碰上仙器,两者互相吞噬。
应漠视忘归的攻击,反而用受伤的指腹在长剑上滑动,沿途留下清晰的血痕。那血痕随着指尖的停顿,嗖的一下窜到空中,戮仙君转身进门,“玉微,这是我给你的特权,上一个用剑指着我的人魂魄都给他灭了。”
“单渊的七情能互相感应,‘恶’在这里,‘欲’很快就会找过来。到时候,希望玉微你能应付。”语毕,应的身体融进了门里面。
沈白幸紧随而至,踏入门内。
“阿水!”
手起剑落,一泼血溅在了地上。
阿水脖颈动脉被割破,血液汩汩直流,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她对着沈白幸伸手,奄奄一息,“先生,你终于来了……”
待进入门内,沈白幸才发现,除了阿水,当初那些在梧桐树林中修门叛徒,除了元婴期那位老者,其他俱尸体凉透的倒在地上。
单渊立在血泊中,听见声音转头,目光落在沈白幸身上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脑子里除了杀生装不下其他。
手掌从衣袖中伸出,沈白幸连忙将药粉撒在阿水的伤口,平常能快速愈合的灵药此时一点效果都没有。沈白幸仔细一瞧,才发现了问题的关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