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无遮拦,我同单渊是师徒,算哪门子的调情?!”
“仙君记性不好,我跟师兄师弟都晓得你们师徒关系暧昧。”说着,澹风将沈白幸从单渊怀里扯过来坐直,细长的银针慢慢扎进头发。
沈白幸拧眉思索十年前他跟徒弟有何暧昧之事,他没施展大净化术之前记性就不好眼下记性更不好。直到澹风下完最后一针,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一星半点。单府中,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将他抱下马,在一干奴才丫鬟中迈向气派的侯爷府。
单渊半步不离沈白幸,坐在床边缘,目光幽深。
不得不说,澹风这人不是一般的没眼力,他对单渊周身的低气压置若未见,充当破坏师徒气氛的好能手。更让单渊恨的牙痒痒的是,后者“毛手毛脚”的在师尊身上摸来摸去。
五指紧握成拳,薄薄的影子仿佛贴着耳畔呢喃,“你还在等什么呢?所有惦记师尊的人都要死,师尊被人摸了轻薄,不再是你的,杀啊。”
“师尊说不能打打杀杀。”
“懦夫,我要杀就杀,谁能阻拦?”
“师尊的身体好香,今夜还要抱着睡觉。”
一只手按在单渊的手背上,沈白幸语露担心,“怎地呼吸加重,是昨夜感冒发烧了?”
“弟子是发烧了,身上很热,师尊要不要来摸摸?”
“治发烧我在行啊,”澹风插嘴道:“一颗灵丹下去,两刻钟见效。”
“你闭嘴!”
“徒儿,澹风是你前辈,不可无礼。”
“仙君你也别说话,我专门为你研究的针疗法马上就要见效了。”
沈白幸:“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在这时,眼球感受到些微的光线,他顺着半敞开的窗户望去,只见模糊的绯云一片。
见沈白幸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澹风激动的围着他转,“怎么样?是不是能看见?”
“能看出外面的颜色。”
身体轻晃,眼皮突然变重,同时窗外的绯色也变成灰白。当世界重新化作浓墨般的黑时,头晕目眩随之而来,沈白幸连一句话都没说出,便身子一栽倒在单渊臂弯中。
澹风脸色蓦然一变,搭上沈白幸脉搏,半晌后自言自语,“成功了一半,为什么只有一半?他的眼睛因过渡使用灵力瞎掉,记忆呢?对,记忆!”澹风伸手探向对方额头,指尖涌出灵力。
眼前剑光乍现,却是破焱出鞘,单渊跟狼崽子似的紧紧搂住沈白幸,“你害他?”
“扯犊子!”澹风言语混乱的大骂,“我才不会害人,小王八羔子不知好歹,我要告诉师兄师弟,让他们揍死你。”
澹风神经质的走来走去,喃喃道:“记忆没问题,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澹风走出飞花殿,御剑飞行。遥遥雪山,一名身着深蓝色衣袍的中年修士在桃林上空来回绕圈。
“啾啾啾!”
“剑,你是不是也觉得澹风仙君脑子跟单渊有得一拼?”桃花枝头,狮子猫慵懒的舔爪子。他身旁是肥肥的红色凤凰,闻言黑豆子似的眼睛对过来,扑扇着肉翅膀,鸟腿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是吧,走,咱们回去吃饭。昨晚单渊做的粥还剩下两碗,你一碗我一碗,吃了好睡觉。”
狮子猫撑起四肢,欲跳下树,“小白最好小白最美小白最疼猫……喵!”
却是一道劲风吹过桃林,将狮子猫掀下枝头,小凤凰跟着吹下去,啪嗒掉在狮子猫脸上。狮子猫瞬间啃了一嘴鸟毛。
“师弟,你转圈作甚?”
抬头看见纹真,澹风抓着他家师兄的手朝化雨峰的方向走,“师兄来的正好,师弟没治好仙君,缺个挨针试药的。”
纹真赶紧摆手,“这事师兄做不来!”
“哎,师兄你别走啊?”
只见纹真已经溜得背影都瞧不见,他还没有许多宗门事务没处理,才不找死给师弟试药。他要是死了,偌大的凌云宗交给灵清或者澹风,保不齐一年内就给整垮了。
为了全宗门弟子的未来着想,纹真跑的更快了。
掌教令挂在腰带上,与一瓣飘远的桃花擦身而过。落雪峰内,一猫一鸟从雪地里挣扎起身。白色的毛团叼住凤凰,后腿用力一瞪,稳稳当当跃上回廊的栏杆。喵喵的猫叫跟啾啾鸟声中,沈白幸揉着脑袋醒神。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许多场景翻涌而来,被澹风治愈过后虽然眼睛没好,但记性却清晰了。结实的胳膊从身后搭在沈白幸腰上,脖颈全是雄性气息,熟悉的味道跟十年前将他压在扁舟上缠绵的男人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