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柏黔竟然真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笔,“刷刷”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个网址,推到卫复渊面前。
卫复渊接过,发现上面的域名是外网,可能需要爬梯子那种,不过网址是“yineng”,也就是“异能”的拼音。
“现在我已经对自己的‘能力’不再感到疑惑和恐惧了,不过偶尔还是会到这个论坛看上一眼,因为别管是真是假,不少帖子确实挺有意思的。”
戴柏黔随口说道:
“不久前,我还看到一个自称有预知能力的姑娘在线求助,问预测到了朋友的死期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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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晚上十点半。
北泉和姜南岸乘坐的长途大巴车准时发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距离C市大约八小时车程的福宁县。
这是一班夜车,预计将在高速上开一个通宵,抵达目的地已是明早七点半的事了。
但这已经是北泉和姜南岸所能买到的,最早一班前往福宁县的班车了。
当然姜南岸会开车,二人可以选择租车前往。
然而小姜同志的车技相当不怎么样,加之这一带路况复杂,他实在没有勇气单凭手机导航就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夜车。
为了司机、乘客和无辜路人的生命安全考虑,他们还是选择了更费时的长途大巴。
姜南岸上车以后,很快就被车身颠簸的频率晃荡得昏昏欲睡,脑袋往窗玻璃上撞了两回,彻底放弃挣扎,仰头闭眼,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路上,姜南岸都睡得很香。
期间他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睁眼,转头去看北泉,发现对方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根本没有睡着。
清晨七点二十五分,大巴车驶入了福宁县县城有些老旧的公车站。
司机大声招呼乘客到站了,提醒他们带齐行李。
北泉和姜南岸下了车,叫了一辆出租,往罗嫣嫣的继父家驶去。
“是吗,罗家已经在布置灵堂了?”
路上,北泉接到了朱陵的电话。
“嗯,知道了,我们会扮成罗嫣嫣的朋友,其余的,见机行事。”
罗嫣嫣的继父家住县城郊区,是一栋背山面水的三层自建房,还有一个大院子。
此时院门前挂了一对白灯笼,门楣上也贴了白幡,远远看一眼就知道这家人正在办丧事。
北泉和姜南岸下了车,发现院门已开,探头朝里在看,只见堂屋已经摆成灵堂,有一队和尚正在院里晃来晃去,还有几个身穿缟素的男女。
有一个身着麻衣的中年妇女发现了站在院门前的北泉和姜南岸。
看到是两个面生的年轻男人,妇人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快步迎出来,试探着开口:
“请问两位是?”
北泉适时地露出了面对死者家属的,忧伤而诚恳的表情:
“我们是嫣嫣的朋友,在邻县上班,听说她不幸过世了,特地过来给她上一柱香。”
北泉的语言天赋非常优秀,说这句话时,自然而然带上了东北口音,听起来跟妇人的腔调一模一样,完全就像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果然,中年妇人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是吗,你们是嫣嫣的朋友啊。”
她艰难地笑了笑,眼角带着一点泪光,“我们昨晚才尽量通知了一些她的老同学,没想到你们今天大早就过来了。”
罗妈妈将北泉和姜南岸让进了院子。
罗嫣嫣是跳湖自杀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由医生看过确实没有抢救的可能性之后,就直接被送到了殡仪馆,即便是家属也不准擅自带回家。
所以现在罗嫣嫣家中并未停灵,只布置出一个灵堂的样子而已。
北泉和姜南岸给罗嫣嫣上了香。
灵堂正中摆着遗照,照片中的姑娘柳眉樱唇,笑容灿烂,正值大好年华。
可惜伊人已逝,再也活不过来了。
北泉双手合十,在香炉前拜了三拜,然后不着痕迹地放出了管狐素影。
小狐狸撒开四爪,闪电般蹿了出去,在一众手持佛祖的和尚面前跑过,愣是没有半个人注意到它。
放出素影之后,北泉又主动提出留下来帮忙。
罗妈妈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与感动交织的表情。
她适逢爱女新丧,情绪本就低落。
偏偏她又是二婚,丈夫虽为人厚道,但自己这边确实没几个能够帮衬的亲戚。
加上女儿离家多年,连跟她这个当妈的都不亲,这会儿突然自杀,她也只得按照女儿学生时代的同学录联系了闺女的几个老同学,对面的反应都很冷淡,随便敷衍了几句,也没提来不来吊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