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健吓坏了,扔了杂物箱追下去,将倒地的妻子扶起来。
万幸小阑福大命大,除了腰部磕青了一块之外,伤势比他想象的要轻得多。
只是姑娘当场就吓哭了。
她一头扎进丈夫怀里,一边哭一边大喊,不是她自己摔的,是有“东西”拽了她的脚,同时她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了被裙摆挡住的一双细白小腿……
【真的……我那时也吓坏了……】
回忆到此处,阿健用力地抽了一口气,【我看到她的脚踝上有一圈淤青!还能看到五根指头,就好像真有人在她脚上狠狠拉了一把似的!】
北泉“嗯”了一声,给了对方冷静下来的时间。
【这还没完……这还没完……】
阿健吸了吸鼻子,反问道:
【主持人,你看过《死神○了》吗?】
不等北泉回答,他又径直说了下去:
【我觉得,小阑就像那些被死神盯上的人一样,每时每刻都在面对不知会从哪儿来的生命危险……】
在那之后,姑娘曾经去过医院看病,结果路边一栋建筑物外墙的瓷砖贴片脱落,差点儿砸到她脑袋上。
过不了几天,她又被公交车挂了包带,拖拽着拉了十多米,差点儿卷进车轮底下。
哪怕不出门,家里的热水器温控系统也会突然失灵,热水把小阑的手生生烫掉了一块皮,要不是淋浴头的位置比平常要偏些,怕是就要来个大面积烫伤了……
这样林林总总的意外,光是阿健记得的就有七次,也就说他的妻子平均三四天就要遭遇一次意外。
虽然每一次到最后都是有惊无险,侥幸生还,甚至没受太重的伤,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换成谁都要发疯。
【我们也试着找人帮忙〖化解〗过……】
阿健继续说道:
【我们去有名的寺庙里求过平安符,还请和尚到家里念过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熟人介绍的神婆也请了,她说小阑冲撞了恶鬼,又是杀鸡又是撒盐的折腾了很久……】
随后阿健“呵呵”苦笑两声:
【可是没用……】
【不仅没用,反倒是每次请人做过法事,〖那东西〗就会闹得更凶……】
在电话挂断前,阿健最后说道:
【我怕……再这样下去,小阑……还有我,都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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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6日,星期五,凌晨十二点三十五分。
节目播放完毕,北泉关上播音台,从里间出来。
卫复渊立刻迎上去,像一只像主人讨赏的大型犬似的挂在他肩膀上,低头在自家恋人的耳廓上蹭了蹭。
“这次的案子,看上去似乎还挺简单的嘛。”
看北泉并没有要他放手的意思,卫复渊心里美滋滋的:
“问题应该就出在跟踪姑娘的‘那玩意’身上吧?只要逮到它就行了。”
卫少爷语气颇有些得意:
“话说,我在你这儿三个多月,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传统’的案子呢,听着就跟八十年代的港产鬼片似的。”
北泉偏头睨了自家小卫同学一眼:
“可你怎么确定,打电话给我们的那位‘阿健’,现在还活着呢?”
卫复渊闻言,顿时一激灵。
对啊,他怎么就忘了呢?
《惊悚夜话》本就不是普通的电台节目,打来热线电话的嘉宾不止不知道自己打了这么一个电话,有时候很可能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刚才那位“阿健”先生说的是过去式的故事的话,这会儿搞不好已和他的娇妻一起被恚鬼害死了呢。
他原本信心满满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北泉笑了笑:“当然是先找出‘阿健’和‘小阑’的真实身份了。”
至于从何入手,就要拜托朱陵了。
“我知道。”
从刚才开始就异常安静的姜南岸突兀地插入了二人的对话之在。
北泉和卫复渊一同转头看他,动作整齐,表情划一,细节处尽显有情人的默契,看得姜南岸这只单身狗又是好一阵心酸。
他抬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我大概知道刚才来电的……是谁。”
北泉和卫复渊双眼睁得更大了。
卫复渊试探着确认了一次:
“你的意思是……那个‘阿健’是你的熟人?”
“不算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