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连下意识避开,侧颈还是多出了道刀口,鲜血霎时涌出;好在躲得及时,只是皮肉伤,未及里,不过受惊之下他还是哼了声,倒吸气。
阿炳的目光在楼连染血的脖子上转,笑了:“声音不错啊,嗯?虽说还不能杀你,但我还是挺想看你这叛徒生死挣扎的样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想起来了,你也姓袁。”楼连叹气,“……变态变窝。”
“变态?”袁炳琢磨了下这个词眼,很友好地将楼连伤口侧的衬衫领子贴到正在流血的口子上,用力堵了堵:“彼此彼此,我觉得你之前能安心睡着,现在能这么淡然,也很变态。”
“不,”楼连重重吸气,喉结滚动,“如果你晚饭也吃了很多,你也会困,而且……”
话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快,到这里时,戛然而止。
室内下子安静下来,袁炳脑袋无意识靠近,楼连舔了舔唇,猛地吸气
嘴巴张,就把先前酒桌上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二净。
“呕”
随着几声破碎的低吟,没消化完的鱼羹变成糊状糊了阿炳脸,从脸开始顺着眼角鼻唇往下淌,诡异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就连直担心并震惊的前排观众人质们都惊呆了,更何况是参演者阿炳,那简直是晴天霹雳、飞来横祸。
反观楼连,终于把直反上喉咙的东西清空了,甚至有些爽快。
他声音很大地咳了几声,而后就柔柔弱弱地靠在自己被吊起的手臂上,嗓音很是虚弱地补全了先前的话:“而且还劈晕下药打架轮着来。对不起啊,我肠胃不好,经不起折腾。”
阿炳:“……”
阿炳:“操!”
泄愤般举起刀子胡乱划了几下后,阿炳留下句“咱们走着瞧”就带着鱼糊糊飞快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这个房间的灯关了。
房门“匡”地声,自动落了锁。
片黑暗中,楼连原地抖了抖,几片布料落地。
那件来自成公子的可怜的衬衫,如今快成了拼接布。
……不知道多少钱,但楼连估计自己赔不起,所以他决定这件事过后定要向橘花学习如何消除别人的记忆,然后这辈子他都绕着成公子走,这人实在可怕。
“楼、楼连……”
过了半晌,个不确定的声音才传来,是副导演的,“你是楼连吗?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楼连说:“宋导醒了吗?”
“没有,他大概是酒喝太多了。”
“……也未必是酒喝太多,”楼连轻叹,“放心吧,你们都会没事的。”
副导演愣,而后焦急地询问起了情况,然而不论他说什么,楼连都不再说话了。
漆黑障月的夜晚,生于黑暗的存在撕破了界限,在人间蠢蠢欲动。
别墅门外,两个面庞稍有相似的人正对峙着,人神情紧张,人眉眼含煞。
暗处,几个同样穿着黑衣制服的人从旁悄悄靠近,将两人围在中间,右手都搭在腰侧,握着什么。
秦方飞握着手机,在他身前有只胳膊,拦住了进入别墅的路径。
“大哥,”秦家老三秦磐光兀自定了定神,露出个笑脸,开口就道,“二哥说你过年不回来,我就没把这里的地址跟你说,不过大哥果然是大哥,竟然自己就找到了……不过怎么大半夜的过来,父亲和佣人都在睡觉,这边什么都没准备呢。”
秦方飞只冷冷看着秦磐光:“滚。”
秦磐光拍手:“唉呀大哥,你没睡醒吧,这是爸的房子,你叫我滚?要滚也该是你滚吧,你不都不认爸了吗?”
手机上,小黑点再次消失在了导航地图中,如同之前那个顶着猫耳朵的少年出现时样,项圈上的追踪已然无用。
秦方飞将其小心翼翼收回口袋,无声地站了会儿,忽然道:“你们又把他卷进来了。”
秦磐光挑眉:“谁?”
秦方飞摇了摇头,目光平淡:“你滚开吗?”
秦磐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保镖们,先前被突然袭击的震惊与紧张已经荡然无存,当下就扬着眉挑衅道:“我就是不让,大哥又如何?”
下秒,秦方飞忽然侧过身,如同蓄力出拳,秦磐光下意识后退格挡,谁知前者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向后甩出了什么!
在秦磐光刹那的瞥中,只见道圆润的白影被掷了出去,顷刻间那个方向便传来了声哀嚎而眼前的人影随之花,再出现时,手中已是多了把漆黑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