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摸口袋,又骂:“他妈的我手机呢!!”
大哥上膛,举枪,扣扳机。
“砰。”
第四枪。
赵达成摔倒了。他的小腿中枪了,滚出了花田。月亮又出来了,他看到了附近的公路,忍痛爬起来,踉踉跄跄朝着公路跑去。
大哥跟着他走到了花田外,又换了两发子弹,举枪再度瞄准。
两道车灯光从远处照了过来,大哥稍放下了枪,眯起了眼睛。
赵达成也看到了那车灯,跳到了公路上直挥手,不停呼喊:“救命!救命!!停一下!!”
车灯近了,大哥站在路边,完全放下了猎枪。由远及近驶来的是一辆桑塔纳。
赵达成这会儿只顾着呼救,车灯刺眼,他也看不清来的车是辆什么车,看到那车渐渐放缓了速度,最终停在了他面前,他是喜出望外,拖着伤腿去拍司机的车窗,道:“有个疯子要杀我!我中枪了!报警!报警!”
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看了看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笑实在很阴森,实在很渗人。赵达成这才发现,这辆停在他面前的轿车是那么眼熟。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公路前后再没车了。
大哥提着猎枪,缓步朝赵达成走了过去。
赵达成看着那桑塔纳,脚一崴,摔在了地上,脑袋撞到了大哥的小腿。他暗道不妙,要爬走,眼角瞥见大哥一枪杆挥过来。
赵达成晕倒在地。
大哥踢了赵达成一脚,踩着他的伤口朝桑塔纳挥了下手:“老二。”
二哥放下车窗,指着大哥的脖子:“你干吗呢?”
大哥骂了声,开了后车门,一看后座上的一只鼓囊囊的皮包,把它挪开了些,把赵达成扔进了车,道:“别提了。”
二哥说:“上车吧。”
大哥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那杆猎枪,抓了抓脖子上的一道烫伤。
二哥说:“人逮住了,你怎么搞的?”
“在哪儿逮到的?”
“去呼和浩特的路上。”
“草。”
二哥道:“找老方看看?”
大哥道:“没事,拿火烧上了,没事。”他瞄了眼后座的皮包:“你这包哪里来的?”
二哥笑了笑,道:“你眼熟?”
大哥说:“像在哪里见过。”
“老三用过?”
大哥挠挠鼻梁,二哥就指着后面说:“俩人没钱跑路,他们偷的。”
大哥便抓了那皮包来看,这一看,他的脸色稍变了些,摸出烟盒,点了根烟,道:“不像老三的,她不爱用这种款式。”
“这算什么款式?”
“我也说不上来。”
大哥一笑,问二哥:“他们上哪儿偷这么多金银财宝?”
二哥看着前面的路,伸手要烟,道:“不知道啊,我打算好好问问,我看新闻里也没说耀县哪家金店遭劫了,指不定他们是发现了个什么好地方,被偷了也不会往外支声,你先别动他们。”
大哥给他点了一根烟,应了声,拉上皮包的拉链,又问:“老三呢?还好吧?”
“应该回赤峰了吧,她也不是什么都和我说,你知道她的,主意多,唉,回去也好,别在这里遭罪。”二哥说,“毕竟她的家在那里。”
大哥不言语了,默默抽烟。二哥又道:“大哥,老三毕竟嫁了人了,她有什么难处,咱们帮一帮,不在话下,她要得了什么好处,想不到咱们,咱们也是没一句怨言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哥点了点头,二哥说道:“大哥,你别怪我这个当弟弟的说话难听啊。”
大哥一摆手:“不难听,都是有道理的话。”
兄弟俩互相笑了笑,这言语间,车已经到家门口了,两人就下了车,把车上的三人搬进了小屋,扔在了地上。
李帅还在昏迷,赵达成隐隐有苏醒的征兆,眼睛紧闭着,嘴里不断发出呜哩嗡哩的怪声,那青夜霜的屁股一着地,人就醒了,他的嘴被破布堵上了,屋里没开灯,青夜霜勉强看到地上掉着些零碎的物件,眼角的余光瞥见大哥和二哥正在捆赵达成和李帅。他忙用身体盖住了那些东西,偷偷把它们扫进了先前李帅和二哥挖出来的,上头虚盖着一块木板的土坑里。
二哥和大哥把他们三人的手脚全绑了起来,嘴巴也全给堵住了,那李帅只有单手,于是就只绑了他的脚,但用草绳绕着他的脑袋捆了几圈,在他脑后打了个死结,把他的嘴巴完全封住了。两人正要把三人吊去房梁上,却听外面有车经过,又见两道车灯照亮了玻璃窗。大哥和二哥互相看了看,二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大哥掀开了那土坑上的木板,把三人踢进了土坑,盖好木板,拖了个铁皮箱子压住木板一角,站去墙边,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