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气势上都落了下风,关凛却还是不肯认负,挣扎着想起来揍对方,结果是再次被一爪子拍到地上。
这一面倒的战局因为关冷的出现而中断,这两人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在开会的关冷听到便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她弟弟被人揍了。
她当即大怒,同样变成原形,论身形,母虎向来是没有雄虎大的,她也并不如项真高壮,但她的战斗力却不输于项真。
她上来就直取要害,一爪子扇到项真的脑袋上,将对方扇的头昏脑涨,不得不退开。
然后她一边把关凛扶起来查看伤势一边呲牙吼项真,项真被吼的缩着耳朵蹲坐在一边,他不再动手,但他的神情仍有不忿。
他并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关凛的想法确实很无理取闹。
关凛却不这么觉得,他将项真刚刚对那链子的解释对关冷说了,他问:“这是真的吗?”
那个锁链真的是用来拴着顾临渊,在必要时杀死他的吗?
关冷闻言皱了皱眉,转头瞪了项真一眼,像是在怪对方为什么要把这种事告诉关凛。
他迟早要知道的。项真缩着脑袋,用眼神回。
确实也是这样,以前顾忌着关凛和顾临渊的亲近关系,关冷便没说,但总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关冷想到此,便在关凛带着丝期盼的眼神中,狠心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真的。
关凛的眼神一暗,但他没失落多久,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那可以摘下来吗?我保证,他不是坏人,也不会变成魔的!”
这个……关冷脸上现出一抹迟疑,她还没想好怎么回,项真就先开口了:“不是坏人?不会变成魔?你凭什么保证?”
“凭……我了解他!我们是好朋友!”关凛说。
项真嗤笑了一声:“姑且就算你真的了解他吧,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他就是坏人,他也真的会变成魔,那他混在我们这个族群里,会造成什么样的伤亡?”
“这个部族里那么多老幼妇孺,若是族内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出了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质问一句句砸在关凛心头,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的耳朵耷拉着,像是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关冷,他看到关冷脸上的迟疑,可这迟疑只是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却不是迟疑是否要答应关凛的要求。
作为首领,她要为整个族群,乃至整个妖族负责,她不可能毫不设防的将一个隐患放在族内。
这件事就是无理取闹,她不可能答应。
关凛了解她姐姐,话也不用再多说,他全都明白了。
他转身就跑,他跑回顾临渊的住处,却没找到人,他又跑进林中,去他们常玩的地方搜寻。
他找了好久,最后在一处山坡上找到了顾临渊。
这山坡可以俯瞰整个部族,也可以看到刚刚那场闹剧。
关凛一路都跑得很快,迫切的要找到对方,可真正找到了,他又走得很慢,一共十来米的距离,他磨磨蹭蹭,半天迈不出一步。
他其实不是不懂道理的,他知道他姐姐,项真,他们都没错,他确实保证不了万一,他那要求也确实是对整个族群安危的不负责。
但他也知道,被人这样对待的顾临渊,心底的难过。而他作为对方唯一的朋友,却帮不了什么,他感觉自己难以面对对方。
注意到关凛的失落和踌躇,顾临渊主动走近了对方。他揉了下关凛刚刚在打架中被弄乱的毛发,帮对方一寸一寸的梳理顺毛。
关凛一声不吭的看着对方动作,半晌,他突然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顾临渊听着一愣,随即就笑了,他揉着关凛的脑袋说:“没什么的,其实戴久也就习惯了。”
关凛并不信,设身处地的想,有人给他脖子上栓上这样一条链子,防止他伤人,还会在必要时直接杀了他,他一定是怨愤难当的。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关凛都会这样想,性格生来就狭隘偏激的顾临渊当然也会这么想,他的怨愤甚至更深更重,他对妖族的厌恶也来源于此。
即便遇到了关凛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妖怪,他还跟对方做了朋友,但他依然时不时的会拽着脖颈上这根摘不掉的锁链,目光阴沉。
这冰冷的锁链落在皮肤上的每一日,都在提醒着他受到的不公和歧视,连淡忘都不能淡忘,怨愤只会一日日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