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死别,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们又不是幽君,没有本事让自己的人族爱人和自己同享寿命。
武英飞到厨房,他落在了遥的头上,遥伸手就把武英挥开,气道:“你再敢站我头上我就把你的毛拔了,拔光!”
武英毫不在意,得意地说:“你来啊,你来啊。”
他在空中飞了一圈,不知死活地喊道:“你来追我啊!”
遥握紧刀柄:“你等着,下了班你看我拔不拔你就完事了。”
武英显然没把遥的威胁放在心上,他飞到盛放着羹石水的碗边,优雅的低头喝水。
现在他也是一只有钱鹦鹉了,老板每个月也会给他发工资,虽然没有遥他们多,但是他平时没什么花销,晚上睡觉也是随便找一颗大树,在树冠上对付一宿,连巢都不用自己筑,看到有废弃的鸟巢他就去将就一下。
工资他都存着。
现在店里的每个员工都有了身份证和健康证,全都是拖竹的福,只有竹能想办法帮他们把这些东西弄好。
有了身份证以后自然就有了银行卡。
明谦现在发工资也不用再发现金,直接打在各自的卡上。
武英唯一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是买衣服做发型,他偶尔也会以人形的样子来店里,就是为了给同事和客人展示自己的发型和衣服。
“老板去哪儿了?”武英喝完水就抬起头问。
于是遥只能把对岁如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武英激动道:“要剪彩吗?!我要剪彩!我用嘴巴剪!”
厨房里的神兽们都沉默了。
武英左转转右转转:“电视台的人会不会来?我想上电视,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美丽的羽毛。”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鸟!
“陈言去哪儿了”遥左顾右盼,“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
依依:“他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遥瞪大眼睛:“他请假了?他为什么请假?他从来都没请过假!”
遥拿起手机,给陈言发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陈言?”遥也不卖关子,好奇地问:“你去哪儿了?”
遥那边有点吵,似乎还有人在说话,但说的不是汉语,像是日语。
陈言用日语跟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遥就听见了陈言的脚步声,直到陈言那边的嘈杂声音逐渐远离,陈言才在安静的地方跟遥说:“我在日本参加展会,之前我就跟老板打过招呼了。”
遥:“……哦!”
“是不是展会结束就要开始拍卖了?祝你发财。”
陈言:“谢谢,希望我能凑够买厕所的钱,能放浴缸的那种。”
挂断电话,陈言又走回会场,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展会,展会在一个纯木结构的建筑内举办,每一个展品都被玻璃罩罩住,展会里也没有沙发之类的东西,来参加展会的宾客们只能走来走去,或者站着不动欣赏。
陈言来之前还有些惴惴不安,他没怎么跟“行业”内的人接触过,即便那些请他来参展的日本人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可他还是没太大信心。
尤其是看到展品之后,他就更没信心了。
请他来的人之前说前几届都是欧美人夺魁,他看到了欧美人送来的展品后就明白为什么是他们夺魁了。
极尽的写实确实能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反正陈言是被他们的作品震慑住了。
来参展的雕刻师们也会去看同行的作品,陈言的作品前就围了很多人,有亚洲人有欧洲人,他们会小声谈论陈言用了哪些工具和技法,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在讨论陈言选择的题材。
比起欧洲人,显然亚洲人对这种留白艺术更能欣赏。
不过并不意味着欧洲人完全不能欣赏,有金发碧眼的雕刻师就站在陈言的作品前小声讨论:
“这件作品很有意思,我看不出用了什么工具。”
“没有什么打磨的痕迹,也没有抛光,我觉得这种材料就是不能抛光,一旦抛光,材料本身的美就被掩盖了,原本的纹理反而更美。”
“像是东方的水墨画,我竟然看得懂,山水鱼鸟,我都看得出来,明明只有几笔。”
“有些大师的水墨画我以前就看得懂,不过这么雕刻的太少了,雕刻和画画不一样,画画是白纸,雕刻却有材料本身的纹理,要顺着纹路来。”
“这是日本人雕刻的吗?”
“好像不是,下面有雕刻师的名字和国籍,是中国人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