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下一刻,时敬之揪住他的头发,嘴唇直接压了上来。他力道大得吓人,把尹辞下意识的挣扎按了回去。
尹魔头向来习惯作弄别人,可从未被人调戏过。
尹辞本想推开时敬之,可旁边还有人看着,他得继续演下去,只好乖乖让时敬之按住渡药。
……这小子报复心还挺强。
尹辞条件反射地咬紧牙关,结果便宜师父连舌头都用上了,吓得他赶忙张开嘴,把药吞了个一干二净。
喂完药,时敬之冷着脸抹抹嘴巴,一言不发地嵌好佛珠。
他周身气场实在太过正直,众人一时竟无话可说。围观全程的闫清呆若木鸡,他缓缓坐下,抱住膝盖,假装自己是一株盆栽。
尹辞坐在原地,口中尽是药汤苦味。看来自己的计划也没那么完美,他面无表情地咂咂嘴。
屏障瞬间立起,地面轰隆隆颤动,地板缓缓升起。
众人警惕地盯着头顶,生怕那阎不渡再留什么后手。好在这一回还算平安,石板把他们送回一个熟悉的地方——一层大门口。
最初留在一层的伤员护着行李,挤在墙边,一脸惊魂未定。
众人把佛珠分好,屏障终于消失。按照约定,时敬之取了一颗佛珠给见尘寺,随即背起“重伤”的徒弟,站到门边。
比起来时,门上多了八个大字,字色棕红,字迹张扬痛快,似是以血写就。
看到那些字的第一眼,郑奉刀便恭敬跪下,行了个重礼。
“‘累骨作塔,不屑乘风’……”时敬之小声念出来,看向闫清。“这是阎不渡的留书么?闫清啊,他什么意思?”
闫清面无表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尹辞也没看懂,但他清楚这八个字另一重含义。阎不渡在鬼墓出口处肆意留书,只有一个可能——
“阎不渡当真不在墓中。”乌血婆开口道,“这下有意思了。”
“教主,我们……我们没找到此门的破解之法。”见乌血婆平安而归,赤勾教众们簇拥而上。“还得请您出马。”
“到了这一步,阎不渡不会设太难的机关。万一佛珠在这里遗失,还怎么祸乱人间?都滚开,我瞧瞧。”
她绕着那门转了良久,突然大笑。
“好个阎不渡,怪不得老身之前看不出蹊跷,血字原来是提示。各位,直接走出去便好。”
金岚回忆下长乐派下仆的惨状,打了个哆嗦:“这门可是吃人的!”
“是么,那它怎么不吃那血字?我瞧过了,血字深深洇入门内,血迹未散。此门可以由血肉穿透,用其他工具怕是破不了。”
乌血婆拐杖戳了戳身边的跟班。
“喏,你,走过去看看。记好了,衣服用真气盖住,出去后切莫再碰门面。等出了门,记得弄出些声音来。”
那人乖顺点头,大步走向门。刚触到门面,他就像陷进沼泽,被竖着淹没了。
他走得很稳,没有挣扎或惨叫。只是众人等待良久,却没有从另一侧听到任何声响。
“唔,看来门那边另有玄机。不打紧,老身不会看错阎不渡的性子。小子们,走了。”
“施主留步。”觉会和尚突然发话。
乌血婆毫不客气:“怎么?”
觉会和尚拿出自家三颗佛珠,和刚才尹辞给的那颗放在一起:“贵教还有糯米酒吧。”
“……和尚,你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宝图佛珠乃不祥之物,我寺无意加入争端。不如在这将四颗佛珠拓印。等拓完了,我自会毁了它们。”
闫清震惊道:“掌门,你说‘能送出去,自然能收回来’……你知道觉会大师会这么做?”
“嗯。和尚不稀罕长生,他们取回《无木经》,目的已达到,肯定不忍看江湖乱成一团。”时敬之心不在焉道,“他们管不住别的大门派,至少会管好自己。”
闫清:“可是……”
“阿辞把白衣人的佛珠交出去,见尘寺拿着四颗,其余各派都得了两颗。这一公开,众人都有了七分之三的地图,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侧过头,看向肩膀上的尹辞:“我只是没想到,阿辞也会提出类似的主意。阿辞,你跟和尚们还挺合拍的。”
尹辞哼哼两声,继续闭眼装伤。
时敬之和他想到一路去了,他给出那样的提议,的确存了诱导觉会和尚的心思。现在自己该说两句蠢话,装装无辜。
只是药汤的味道让他不想张嘴。更别提,时敬之的触感还停留在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