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昔候被逼得冷汗都下来了,开局便落了下风,后面更是连滚带爬,狼狈接招,却始终差一点,完全没办法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一千余招后,隋寒主动收了剑招,翩然而立。
陆昔候汗如雨下,脸完全白了,没了威胁之后,他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气喘吁吁地抬眼看隋寒,“你这剑招也太厉害。”
隋寒蹲在地上帮他擦汗,闻言道:“你进步也挺大。”
“好歹练了那么久。”陆昔候喘着气,“不过还是比不上你进步大。若真战起来,我多半也会落入下风。”
“交战你不如我,拼命我不如你。”
陆昔候闻言便笑,“好歹比你高两个小境界,被逼到拼命的份上,才能略压你一线,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隋寒道:“若拼命,整片大陆上能压我一线也不多。”
你来我往聊了一会,陆昔候歇好了,拉着他手站起来。
陆昔候腿还软着,想挂他身上,身上又满是汗,干脆抬手招了一团雨水来,散去衣裳哗啦哗啦淋浴一通,再蒸干水份裹上衣裳。
他动作极快,隋寒想帮忙都来不及,只能摇头笑笑。
陆昔候身上总算清爽了,一蹦挂到隋寒身上,说道:“刚刚年探来找我了。”
“年将军?为了雁集草的事?”
“对。他出尔反尔,又不同意种雁集草了。”
陆昔候心中原本有气,大汗淋漓地练了一通剑,好受许多,懒洋洋地将年探的话说了一遍。
隋寒静静听了,道:“站在他立场上,会做这样的选择并不让人意外。”
“是不让人意外,就是有些遗憾,他的立场和我们的立场并不是同一个立场。”
隋寒抬手摸摸他脑袋。
陆昔候道:“林师兄说我们得物色新的副统帅人选,总不能等人撂了担子,挂印而去,再来发愁。”
隋寒笑,“听这话,莫非有了人选?”
陆昔候看着隋寒的侧脸。
隋寒是那种英俊剑修,剑眉星目,窄脸高鼻子,身上满是男子气概。
他以前话挺少,总是沉默,气质偏冷,现在倒是好很多,陆昔候总看到他眼里带着笑意。
陆昔候说道:“人选是有,近在眼前。”
隋寒一听便明白了,道:“我恐怕不合适。”
“哪不合适了,我看哪哪都合适。”陆昔候双手箍在他腰上,下巴搁在他肩膀处,慢慢被他拖着走,“我觉得你正好。”
隋寒道:“修为不合适,身份也不合适。”
“以前不合适,现在合适了。”陆昔候缠他,“要不要试试?感觉你能做得很好。”
隋寒一弹他脑瓜,“我若真做了灵央的副统帅,说不得以后就得聚少离多了。”
“不会,副统帅也未必就要住在怒海城。”
“那年将军呢?我做副统帅,你打算把年将军调去哪里?”隋寒道,“大家刚开始合作,年将军不过试探一二,虽不太高明,却也情有可原,直接踢开他不合适。”
陆昔候想了想,“也有道理。”
隋寒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也不太好。”陆昔候道,“你现在成日练剑,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在太闷了。年将军哪里确实不太好说,不如你做灵央军统领先练练?”
拱卫灵央主城的军队便是灵央军。
里面的军士大多来自灵央各大家族和全境军队中的精锐,骄奢异常,实力真的强,风气也真的一般。
现在的灵央军统领来自吴家,名叫吴从似,吴以明的堂叔,林敬云和周就先前都建议过,吴家在军中势力颇大,且吴家嫡系有不少在昆仑剑派,需多加留意。
陆昔候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奈何实在找不到人,便没管,打算以后腾出手来一道收拾。
现在倒正好。
隋寒道:“吴统领并无过错,我空降过去,怕寒了将士的心。”
“这倒未必。”陆昔候道,“正常人员调动罢了,江盐城那边不是空了么?调他去江盐城做将军,还官升半级。”
隋寒笑,“这就是明升暗贬了。”
陆昔候蹭着他的肩膀,“我不管,我觉得可行。试试嘛,刚好拿灵央军练练手,你先前学了那么多,就那么荒废,实在可惜了。”
隋寒沉吟:“你刚撅了年将军的面子,再将吴统领调走,恐怕军中有怨言。”
“这我倒不同意。”
陆昔候伏在他背上,慢慢说道:“灵央城与太初剑派其实不同,太初剑派哪怕是掌门,其实也不是实际领导者,上面的长老,下面的派系,左左右右,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要顾及到,掌门与其说是领导者,不如说是协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