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_作者:双面煎大鳕鱼(94)

  “……八……十……二十,三……”

  断断续续的报数声,每一声,都伴随着鞭子破空抽在皮肉的脆响。

  缪寻。是缪寻的声音。

  有人来伤害“猫”,“猫”却把他用力推了出去,为了保护他。

  薛放贴着墙重重倒下,坐在墙根,陪着里面的缪寻过了很久很久。

  “七百三十五……八百六十一……”

  “三千,呜,三千……四百……”

  “两万……”

  直到意识领域的时间荒老,里面的鞭打和报数声渐渐停歇,薛放撑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满眼血丝,满嘴是血,沉默着,好像自己也死去了。

  可是他的头顶上开了一道小小的窗户。

  一只波点大猫爪推开窗,丢了什么东西出来,又飞快缩回去了。

  那东西飘飘落落,停在薛放高挺的鼻梁。

  薛放拿起它,是一只糖纸叠的千纸鹤。

  ——让它代替我,去自由地找你吧。

  …………

  “呼……呼!”薛放惊醒过来,浴缸里的水早就在自动保护功能下放干净,缪寻趴在他身上,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艰难地坐起来,全身都好像被碾碎了,更糟糕的是精神状态,已经到了跨出浴缸就头痛到快跪下来的地步。

  他把缪寻用浴巾裹起来,挪到外面的床上,自己叫了客房服务,边狂灌咖啡,边打开光脑处理比较紧急的事情。

  现在是下午4:29分。

  有4个议员愿意和他接触,其中两个是他大学同校同学,兴许能搭上关系网。

  薛放准备花40分钟迅速解决掉这件事,缪寻的屏障清理完毕,情绪梳理得差不多,但还需要重新构建。

  他现在精神力远不如以前,要花费多3倍的时间来帮助哨兵重建精神屏障。

  喝到第三杯咖啡时,一股热流从胃里反倒上来,薛放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铁锈味瞬间溢满了口腔。

  他摘下平光镜,低头看了眼咖啡杯。

  血丝浮在奶咖上,很像一种特殊的拉花。

  他没什么表情,当做没看见,不动声色继续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边单手解开扣子,边脚步虚浮但安稳地走向床。

  那里,躺着他甜甜的可怜小咪。

  第三天早上,赞卡过来敲门。

  看到开门的还是薛放,她明显不太高兴,但态度比之前软了一些:“我真的需要和缪寻谈谈,关于其他人的去向。”

  “就在这里说,我会酌情转告他。”

  赞卡忍不住观察男人。比起两天前,对方现在气压更低,散落的额发遮住额头,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但眼下的疲惫加重了颓靡的气质。

  如果这个人都一副力竭的样子,那缪寻岂不是被——!

  她踮着脚想往门里望,但男人比她高挑,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还越来越不耐烦。

  “不说我关门了。”

  薛放正要动作,一只手从后面按住门,赞卡眼中迸发出欣喜。

  可下一秒,他两只手穿过来,自然地从身后围抱住薛放,前胸贴上去,下巴搭在配偶肩膀,双臂在男人小腹前收紧,暧昧强势又亲昵。

  薛放愕然转头,撞进缪寻的锈金色眼里。“猫”仿佛没有看到赞卡,旁若无人地咬咬他肩膀,以示打招呼。

  赞卡眼中的光熄灭了。

  “她要和你谈谈。”薛放随口道。

  赞卡又燃起希望,注视着精神状态饱满的缪寻,心底一块石头欣慰落了地,“缪寻,你没事就好。我知道橘猫他们的下落,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救他们出来。”

  缪寻忽然冷了两度,终端屏幕逼到她眼前:“有事。”

  赞卡担忧地问:“什么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他打了几个字,赞卡脸色骤然苍白。

  薛放刚想去瞟屏幕上写了什么,就被“猫”一把捂住眼睛,抬脚踢上门,揽着他的腰拖进屋里,掼到床上。

  薛放爬起来,嘿笑着问:“你写了什么,把人家小姑娘吓成那样。”

  缪寻面无表情,把终端扔到他面前,他捡起来一看,白底黑字四个大字:

  “料,理,家,事。”

  薛放头皮一麻,瞬间也有点想跑,但强行忍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缪寻从行李箱旁捡起两个褐色玻璃瓶,对着光,勾起嘴唇,眸光冷淡,默读着上面的标签。

  薛放眼神躲闪,强行运转疲倦的大脑,迅速寻找借口。

  这种被老婆抓到偷喝保健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